“现在才明白,对你点儿也不解。你是个外人,这不是开玩笑。房子、花园——为什总是这些?你当真?”
“要是你愿意,战后就复员,到东西伯利亚某个建筑工地去当个工长。们就住在带家眷板棚里。”
这番话是真,他没有开玩笑。
“定得住带家眷板棚吗?”
“定得住。”
然又说:“倘若克雷莫夫出什事。把他弄残废或是让他蹲监牢,就回到他身边去。记住说过话。”
“他怎会去坐牢呢?”他阴郁地问。
“怎,这种事情还少吗?他是**国际老成员,是托洛茨基熟人,托洛茨基读过他篇文章后说过:‘文章写得像大理石那样富有光彩!’”
“你回去试试,他会把你轰走。”
“你放心,这是事。”
夏加尔(87—1984),俄裔法国画家。
马蒂斯U869—1955),法国画家。
“你疯啦?这是为什?”于是心想:“克雷莫夫!”
“什为什?”他惊慌不安地问。
而他既不考虑未来,也不考虑过去。他是幸福。他甚至不为想到再过几分钟就该分别而慌神。他与她并肩而坐,望着她……叶夫根尼娅。尼古拉耶夫娜。诺维科娃……他是幸福。他并不需要她多聪明、漂亮、年轻。他实实在在爱着她。起初,他没有敢想让她做自己妻子。后来却直向往这件事。即使今天,他依旧如往常那样温顺羞怯地捕捉她笑容,留
他对她说,战后她将是幢大房子女主人,房子很漂亮,带①诺维科夫把叶尼娅名字改叫诺维科娃,意即她是他妻子。366
座花园。
难道永远就这样,辈子都这样?
她不知为什想让诺维科夫知道,克雷莫夫很聪明,很有才华,她眷恋着他。是呀,那有什可介意,她爱他。她不想让诺维科夫因为她仍爱着克雷莫夫而吃醋,可她自己也不明白,为引起他醋意,她什都做。但她把克雷莫夫对她个人说过话,全告诉诺维科夫,就告诉他个人。当时克雷莫夫曾告诉她托洛茨基说话。/‘如果当年解这事件真相还有别人,克雷莫夫1937年就未必能幸免于难。”对诺维科夫感情要求她高度信任他。于是她把个受过她委屈人命运托付给他。
她头脑中充满各种各样想法,她想到昨天、今天和明天,她发呆,喜悦,惭愧,不安,愁苦,害怕。母亲、姐姐、外甥、薇拉等几十个人都同她生活中发生变化紧紧相连。诺维科夫若是能同利莫诺夫聊聊,听他谈谈诗歌和绘画该多好。尽管他并不熟悉夏加尔?和马蒂斯@,但他也不会感到不好意思……他是个强者,强者,强者。她听命于他。战争将结束。难道,难道她永远也见不到克雷莫夫吗?天哪,天哪,她是怎搞?现在不该想这些。谁知道往后会发生什,切将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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