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6/1”号楼里头些日子,他曾想,如果在他家庭生活中突然闯进格列科夫、科洛梅伊采夫、安齐费罗夫等人,该是多奇怪而又令人吃惊呀。即便是现在,他有时想,他两个姑妈、表妹和维克托。帕夫洛维奇姑夫见到他目前生活也还会觉得是荒诞不经。
唉,倘若奶奶听说谢廖扎学会骂娘……
格列科夫!
真不明白,进到“6/1”号楼里原本就是些令人惊奇与众不同人呢,还是他们原先也是些普普通通人,只是进这座楼后才变得与众不同……
民兵克里亚金要是在这里,他别想再指手划脚。可是瞧那个琴佐夫,尽管人们不喜欢他,但他却站住脚。他已经不是当民兵那阵隐藏起行政管理才能那个人。
令他十分苦恼,人们从早到晚都好像在无所事事中苦熬曰子。
他记起,他同祖母起在罗斯托夫呆八小时,等候开往索契列车,心想他目前等待恰似那次战前转车。继而,他又因将“6/1”号楼与索契疗养地作比较而感到可笑。他请求司令部少校警卫队长放他走,但少校拖着——将军那里没有命令下来。将军把沙波什尼科夫召去,刚向他提两个问题,谈话就给打断:电话使指挥员分心。于是警卫队长决定暂且不放小伙子走,也许将军又记起他呢。
警卫队长走进掩蔽部,发现沙波什尼科夫在盯着他,就说:“行啦,记着哪。”
有时小伙子请求目光令他恼火,他就说:
“你呆在这里有什坏处?吃得不错,暖暖和和。在那边说不定还会把你给打死哩。”
袼列科夫!他把力量、勇敢和权势多令人惊讶地同平平常常日常生活结合在起。战前儿童皮鞋多少钱双,清扫女工或是钳工领多少工资,他叔叔工作集体农庄个劳动日给多少粮食和钱,他全记得清清楚楚。
有时,他谈到战前部队生活,谈到清洗和考试评语,谈到走后门得到住房,谈到些1937年获将军衔人,写告密信和声明,揭发子虚乌有人民敌人。
有时,他力量似乎表现在狮子般
当炮声隆隆、个人完全陷入战火之中时,他无法理解和看清自己生活,需要往边上哪怕跨出步。这时,他仿佛从岸边看清河流伟岸,难道它就是在这汹涌狂,bao河流中漂流着朵浪花?
谢廖扎觉得民兵团里生活是平静:黑沉沉草原上夜间站岗,天空中映出远处反光,民兵们聊天。
只有三个民兵来到拖拉机厂工人新村,不喜欢琴佐夫波利亚科夫说:“整个民兵部队就剩下老少和个蠢货。”
“6/1”号楼里生活压倒原先切。虽说这生活是难以置信,但它却是惟现实,原先切都是虚。
惟独在夜间,亚历山德拉。弗拉基米罗夫娜那头发斑白头和叶尼娅姑妈细嘲讽眼睛有时出现在记忆里,充满爱恋心便感到无限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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