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确切地说清这颗星球表面上人此刻都在干什,因为他们自己也不晓得他们究竟在干什。没有人做事情很符合逻辑——有人跑进屋子,有人跑出屋子,对噪音发出被噪音湮没嚎叫。随着噪音降临,世界各地城市街道登时挤满人群,汽车也互相碰撞;噪音又如潮水般卷过丘陵和山谷、沙漠和海洋,其冲击力仿佛要将万物夷为平地。
只有个人站在那里仰望天空,他眼里充满极度哀伤,耳中堵着橡皮塞。他很清楚正在发生什,自从某天深夜,亚以太感应仪在枕边开始闪烁,他因此惊醒那刻起,他就知道。这多年来他直在等待就是这个,但等他独自坐在黑暗斗室中解读出信号模式之后,冰冷感觉却攥住他身体,挤压着他心脏。银河系有那多种族能来跟地球大大地问声好,他心想,来为何非得是沃贡人呢?
想归想,必须要做事情他依然清楚。沃贡飞船呼啸着在高空掠过头顶,他打开他挎包。他扔掉份《约瑟夫与神奇彩衣》,扔掉份《福音》[2]:他要去地方不再需要这些东西。都准备好,都预备齐。
他知道他毛巾在哪儿。
突如其来寂静笼罩地球。这事实上比噪音更加可怕。有会儿,什也没有发生。
理,bao雨忽然噼里啪啦地打下来。他什也没有注意到,眼中只看得到履带式推土机正在碾过曾经是他家片瓦砾。
“野蛮人!”他嘶喊道,“要起诉镇议会,榨干它每个子儿!要绞死你们,挖内脏,再五马分尸!再鞭尸!再煮熟……直到……直到……直到收拾够为止。”
他背后福特跑得非常快,非常、非常快。
“然后还要从头再来遍!”亚瑟仍在嘶喊,“等结束,再把碎渣收集齐全,在上头使劲跺脚!”
亚瑟没有注意到人们正在逃离推土机,没有注意到普罗瑟先生正涨红脸瞪着天空。普罗瑟先生注意到是黄色巨物正呼啸着穿过云层。巨大得难以想象黄色物体。
巨大飞船动不动地挂在空中,覆盖地球上每个国家。飞船动不动地挂在空中,巨大、沉重而坚实,亵渎着自然规律。许多人在意识试图收纳眼睛所见之物时径
“要在碎渣上跺个没完没,”亚瑟还在边嘶喊边奔跑,“直到脚上起水泡,或者琢磨出什让你们更加痛苦法子,到时候……”
亚瑟绊下,头栽倒,翻个跟头,背部着地,平躺在那里。他终于注意到有其他事情正在发生,举着手指直指天空。
“那是什鬼东西?”他尖叫道。
那是什暂且不提,总之那巨大得畸形黄色物体疾驰过天际,带着能把人逼疯噪音撕破天空,飞快地跃至远处,它在空气中留下空洞闭合时,产生轰然巨响能让耳朵缩进脑壳六英尺。
另个这样物体紧随其后,做完全相同事情,只是发出声音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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