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会知道,几天后她又路过那个机关大院,妈妈进去办事,把她托付给机关幼儿园园长,当园长逗她说要求妈妈把她送到这个幼儿园时候,她傻乎乎地以为他是这个幼儿园小朋友,溜烟儿地冲进大院里面想告诉妈妈她要上幼儿园,却看见妈妈正在哭着求个阿姨。
她没有听见他们说什。她回到幼儿园,煞有介事地对园长说,啊,阿姨,这个地方离家太远,想去离家近点幼儿园。
什地方,离她那个不堪家近点?
那里定离他很远。
他什都不知道。即使在没有现身那十年里,他照样缠绕洛枳青春。
这样就不会哭。
仰头直到脖子酸痛,突然天空被个大脑袋挡住。
是他,朝她微笑,问她,你叫什名字?叫盛淮南,南方意思,妈妈来自南方,可是是北方男子汉。不过他们都说名字挺好听。
还没等她回答,他又说,干嘛自己坐在这里?她们女生要玩过家家,你也来吧。
他说,现在你就是朕四皇妃。
盛淮南闻声笑,歪着头很认真地看着她。
你不会懂得。洛枳叹口气。
浪漫永远都是旁观者看出来。
这件事情对于盛淮南来说,是童年时候浪漫,个安静女孩子,个没有“后来”邂逅。
可是对于她来说不是,那是她和他第次相遇。她始终是那个不幸、与浪漫无缘家伙,她承担所有“后来”。
只是,这十年,不复初见时温暖。再之后四年,他把她压低到尘土里,开出朵卑微花。
盛淮南伸手把走神她拉回到现实中,蔬菜天妇罗已经上来。
盛淮南说,“这道菜里面没有肥肉,幸好。会儿把这两块肥肉摆在横梁上你看怎样?”
他因为这个神奇巧合而兴奋莫名。
她是故意。
直都是他在讲话。
长大后洛枳才懂得,讲话是件很重要事情,那些细细碎碎句子可以填满人与人之间空隙,拥挤总比空旷要好,毕竟不荒凉。
他跟她挥手道别时候,背后夕阳,耀眼得让她流泪。
那句歌词怎说来着?
你闪耀下子,晕眩辈子。
因为她后来知道那天妈妈是带着茅台酒和套少年儿童百科全书去求他爸爸帮忙索要她父亲抚恤金;因为那天机关大院门口她看见妈妈跟盛淮南母亲打招呼时候那个女人眼睛里面冷淡和不屑;因为那天他背后夕阳实在太美丽,她根本看不清他脸,却被落日余晖刺痛眼睛。
所有后续故事,直至今天,如果要怪,都应该责怪他。
那时候,她落单,坐在台阶上,左手似乎还能感觉得到,刚才妈妈手冰凉汗湿。
她抬头,湛蓝如洗天空,云彩像是波纹或者鱼鳞样铺排着,直蔓延到天边。她看着,看着,忽然很想告诉妈妈,钱不要好不好?
钱不要,是们自己不要,而不是他们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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