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说。
不行,她也说。
他去见个找他帮忙朋友,在片刚开发工业区。出租车从高架上走,司机是个四十多岁女人。他和她聊天,问她每个月要交多少份子钱。她从那个被铁栅栏隔离区域里很大声地报出个数字,告诉他做生意不容易,这是她开出租第七年,下个月打算把弟弟也从老家带出来,跟着她学开车。他问,打车到这里人不
吧。
飞机又次降落在那个城市。相处至今,每次都是她去看他。她知道这样有点问题,但是她会说服自己,他太忙,有重要事做,爱情不是他全部。她是个在感情上没有受过伤害,还保持着所有天真人。在缔结段关系之前很慎重,缔结之后就有股天然亲密。像母亲对孩子,她觉得她跟自己选择爱人之间也有条脐带连接着,只要关系开始,就会像血缘样永远延续。但是“永远”这两个字是他最听不进去,无论说多少次,隐藏在多少个句子中间,他都会像眼尖狙击手,准确无误地把它们挑出来,击毙。世界上没有永远——他重复太多遍,但是她固执地,不相信。
懦弱人总是用他们有限经验和想象力,告诉你这不现实那不现实,但是只要做到,就是现实。她这样鼓励自己,不去想当段感情需要太多次鼓励,就已经离失衡不远。而且,感情是两个人游戏,对这句话她定不会同意,游戏?不对,感情不是游戏。
于是矛盾就层出不穷。
到达以后,她打车去他家。他冷静地过来开门,手里还捏着看到半书。她也比自己预想冷静,在沙发里坐会儿,没有冲动地上去抱他,也没有哭。她看着他房间,和她上次离开时候样。这里好像跌进个时间坑洞,什都不会改变。书和书整齐地按照某种神秘而必然秩序排列在书架上,没有灰,没有记忆,没有翻动更迭痕迹。茶几上还是铺着那块桌布,双层,边角垂落下来。地上放着只电热水壶,烧着水,冒着细烟。他坐在那里,就像身边没有她这个人。她知道自己总是不在他眼睛里,以前她会生气,坐到他腿上,强迫他看着自己。但是这次,她没有。
吃饭吗,他问。
嗯,吃飞机餐。
嗯。然后他就不说话。刚认识时候他们有很多话说,每天晚上都要抱着电话聊几个小时。但是,慢慢地,他们几乎就不能谈话。无论她说什,他好像都没兴趣,不接话,或者忽然岔开,讲件不相关事情。这种逻辑无序让她很困惑,也有点恐惧。她觉得在人外表下,他们可能是两个完全不同物种,或者,两种来源。他就像块石头,巨大,沉重,密不透风。而她是某种有生命东西。
忽然他开口。下午要出去趟,他说,你就在这里看看书吧。
也去,这是她第反应。她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早起床,坐着飞机来这里是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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