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法德,两分钟,”福特敬畏地轻声说。
赞法德紧张得坐立不安。
“是,但真想送花来着,”他说。“还
“喔……呃,你好,曾祖父……”他低声说。
小个子老人走近他们,在昏暗灯光中凝视片刻,冷不防对曾孙戳出根瘦骨嶙峋手指。
“哈!”他喝道。“赞法德·毕博布鲁克斯。伟大血脉最后代。赞法德·毕博布鲁克斯零世。”
“世。”
“零世,”那人影恶声恶气地说。赞法德痛恨这个声音,他总觉得这声音仿佛指甲,所刮黑板在他看来就是他灵魂。
他们集中精神。
他们继续集中精神。
他们还在继续集中精神。
时间秒秒滴答流逝。
赞法德额头渗出豆大汗珠,刚开始是因为精神集中,接着是因为挫败,最后是因为尴尬。
“四世?”
“没错。听清楚,是赞法德·毕博布鲁克斯,父亲是赞法德·毕博布鲁克斯二世,祖父是赞法德·毕博布鲁克斯三世……”
“什?”
“出过点儿小岔子,跟避孕套和时间机器有关。现在集中精神!”
“三分钟,”福特·大老爷说。
他在座位上笨拙地动动身子。
“呃,是,”他喃喃道,“呃,你看,关于花事情,都是不对,直想给你送花,可你猜怎着?店里花环刚好卖完,所以……”
“你忘!”赞法德·毕博布鲁克斯四世怒道。
“嗯……”
“太忙对吧?从不考虑其他人。活人全都这个德性。”
末,他怒吼声,猛地从翠莉安和福特手中抽出手,使劲戳灯光开关。
“唉,都快以为你永远不打算开灯,”个声音说。“别太亮,谢谢,眼睛毕竟不比从前。”
四个人登时坐得笔直。他们慢慢扭头张望,但头皮却固执地想要留在原处。
“说吧。这次打扰是谁?”舰桥远端那丛蕨类植物旁边,有个矮小、佝偻、消瘦人影在说话。他两颗小脑袋披着纤细头发,古老得像是封存星系初创时记忆。颗脑袋懒洋洋地垂着,正在睡觉;另颗脑袋向众人投来锐利目光。如果这双眼睛确实不比从前话,那它们从前肯定能当钻石切割仪用。
赞法德紧张起来,结巴好几秒钟。他行个错综复杂小幅双颌首礼,这是参宿四家族内部表示尊敬传统问候方式。
“们,”亚瑟·邓特说,“为什在做这种事情?”
“闭嘴,”赞法德·毕博布鲁克斯吩咐道。
翠莉安言不发。她想:还有什可说呢?
远处角落里有两盏黯淡红色三角形小灯,这是舰桥唯光源,偏执狂机器人马文颓然呆坐,既不理会所有人,也不被所有人理会,沉迷于只属于自己那个相当不愉快世界之中。
四个人影缩肩弓背,围坐在中央控制台四周,拼命集中精神,努力把意识剥离出飞船那令人惊恐晃动和响彻全船刺耳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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