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第次见到他时,总是被他鼻子弄得既惊诧又尴尬,因此句话也说不出来,但第二次见到他又会由于第次而变得更加糟糕。时间就这年年过去,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七年。在这段时间里,沉默像茧壳似包裹着他。学院食堂服务生早已养成习惯,在他左右两侧各放套盐、胡椒和芥末瓶,因为不会有人请他帮忙递下调料瓶,而请他另侧人递调料瓶不但无礼,而且有他鼻子挡路,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还有点奇特之处,那就是每晚必定要做并不时重复整套手势。包括按顺序轻点左手每根手指,然后是右手每根手指。他时不时还会轻点身体其他部位,指关节、手肘或膝盖。每次为吃饭而不得不停下时,他会转而轮流眨两只眼睛,间或使劲点头。当然,从来没有人敢问他为什要这做,尽管所有人都好奇得要死要活。
理查德看不见他另侧是谁。
换个方向望去,雷格死气沉沉邻座身旁是沃特金,古典学教授,个干瘪和古怪得可怕人。他沉重无框眼镜几乎是两块实心玻璃立方体,眼睛在里面像金鱼似独自存在。他鼻子还算挺拔和正常,但底下留着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式胡子。他视线在桌上游来游去,选择今晚要找谁交谈。他心仪猎物是来宾之,新上任第三电台台长,就坐在他对面——然而很可惜,学院乐队总监和名哲学教授已经缠上台长。两个人忙着向被折磨对象解释“过于莫扎特”这个短语是什意思,给这五个字赋予某种符合逻辑定义。这个表达方式本质上自矛盾,因此个句子只要有它就会变得毫无
针。”
理查德茫然地看着他。
“允许示范下,”雷格说,隔着写字台探过身子,从理查德鼻子里拽出串共计十个回形针和只橡皮小天鹅。
“啊哈,罪魁祸首,”他说,举起天鹅,“从燕麦盒里来,你要知道,引来无穷无尽麻烦。好吧,很高兴咱们小小地恳谈次,亲爱孩子。假如再遇到这种问题,不用客气,请定来找。”
不消说,理查德再也没去找过他。
理查德扫视长桌,看有没有他念书时认识其他人。
左手边隔着两个座位先生是理查德那会儿英语文学系学监,他完全没有表现出认识理查德迹象。这倒是不足为奇,因为理查德在学院念书那三年里总是想方设法避开他,甚至用上留大胡子和假扮其他人伎俩。
学监旁边男人,理查德从不需要费神去辨认他。事实上,任何人都不需要。他身材瘦削,貌如仓鼠,长个最显眼嶙峋长鼻——真特别特别长和嶙峋。事实上,它很像1983年帮助澳洲队赢得美洲杯帆船赛但激起争议新式龙骨,这种相似性在当时引得人们议论纷纷,不过当然没有人当着他面说出来。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任何话。
从来。
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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