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茨涅林鲍肯耸耸肩膀,说:
“您要是看看劳改队怎样去上工就好啦。全都像死人般沉默着。头顶上是绿和蓝北极光,四周围都是冰雪,黑沉沉北冰洋在怒吼。在这儿也可以看到强大力量。”
他劝克雷莫夫说:
“应该帮助侦讯员,他是新干部,很难完成任务……如果帮助他,给他指示,那也是帮助自己,免得次次提审。结果反正样:专门会议会作出早就作出决定。”
克雷莫夫正要和他争论,他又说:
德列林格带着好笑和好奇神气看看克雷莫夫。
“什历史法庭,”他没有对着任何人,只是说,“这是历史性迫害!”
卡茨涅林鲍肯羡慕德列林格刚强也是枉然。他刚强已经不是人刚强。是种盲目、非人狂热用自己化学热在燃烧空虚而冷漠心。
俄罗斯轰轰烈烈战争、和战争有关切大事都很少触动他,他不问前方战事,也不问斯大林格勒情形。他不知道新兴城市,也不知道大力发展工业。他过已经不是人生活,而是在独自下局没完没、抽象狱中棋。
克雷莫夫倒是对卡茨涅林鲍肯很感兴趣。克雷莫夫感觉出来、看出来,卡茨涅林鲍肯很聪明。他说笑,打诨,瞎扯,但他眼睛却是深沉、懒懒、疲惫。见过世面、厌倦人生而不怕死人眼睛往往是这样。
判决、可怕审讯都是正确。
可是皮包骨老头子没有说。
这时候名看守走进来,带德列林格去厕所。
卡茨涅林鲍肯对克雷莫夫说:
“和他两个人在这房间里过五天。他句话也不说。对他说,两个犹太人,都上年纪,在卢比扬卡附近村子里块儿过好几个晚上,句话也不说,实在好笑。不行!他就是不说话!为什不睬人?他为什不愿意和说话?是有血海深仇还是夜里在拉克鲍伊麦拉赫杀神甫?他要怎样?真是个老小孩儿。”
“个人清白—是中世纪残余,是神话。托尔斯泰说,世界上没有有罪人。们肃反工作人员却
有次谈起在北冰洋沿岸建筑铁路,他对克雷莫夫说:
“这计划是非常美好。”
接着又说:
“不过,要实现这计划,得付出上万人生命。”
“是有些可怕。”克雷莫夫说。
“是敌人。”克雷莫夫说。
显然大个子肃反工作人员对德列林格非常感兴趣。
“您要知道,他罪行很重!”他说。“不可思议!他已经在劳改营里待很多年,前面还有棺材等着他,可是他毫不在乎。真羡慕他!来提审他,喊:谁是‘德’?他像树桩样,就是不作声。直到喊他姓,他才答应。领导人来到囚室里,打死他,他也不站起来。”
等到德列林格上厕所回来,克雷莫夫对卡茨涅林鲍肯说:
“在历史法庭面前,切都算不什。你虽然在这里面,还是要痛恨**主义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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