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条路。被战争炮火打得坑洼不平草原上,到处是冻实黄泥块和结冰水洼,景象十分凄凉。伏尔加河里漂流着冰块,冰块沙沙声在离岸边几十米以外地方都能听得见。正刮着下游来狂风,在这样日子乘坐无遮无盖铁驳船渡过伏尔加河不是什快活事儿。
等待渡河红军战士穿着被伏尔加河冷风吹得鼓起来军大衣,坐在驳船上,个个紧紧靠在起,尽可能不挨到冷冰冰钢铁。牙齿咯咯地敲打着,腿蜷缩着,等到阿斯特拉罕方向强劲冷风吹过来,人就冻僵,连呵手指头、揉自己腰、揩鼻涕劲儿都没有。驳船烟囱里冒出来烟被撕成片片,铺在伏尔加上空。那烟因为有冰做底衬,显得特别黑,那冰也因为有驳船烟做低低天幕,显得特别白。流冰从斯大林格勒岸边带来战争声音。
只大头乌鸦停在大块冰上沉思着。是有些事情值得思考。旁边大块冰上有片烧剩士兵大衣衣襟,还有大块冰上有只冻得像石头样毡靴,支卡宾枪,弯弯枪筒子冻进冰里。州委书记和党委委员们部部小汽车在朝驳船上开。书记和委员们下汽车,站在船边上,看着缓缓流动冰块,听着冰块沙沙声。驳船老船长嘴唇发青,戴着红军士兵皮帽,穿着黑色小皮袄。他走到州委分管运输书记拉克季昂诺夫面前,用河上潮湿、多年老酒和土烟磨练出来非同寻常嗄哑声音说:
“书记同志,早晨们第趟开船过河时候,看到冰上躺着个水手,同志们想把他弄下来,差点儿和他起沉下去,只好用铁棍凿。那就是,在河岸上,用帆布盖着。”
老船长用肮脏手套朝岸边指指。拉克季昂诺夫看看,没有看见从冰里凿出来死者,他想用粗,bao而不客气问话掩盖自己不自在,就指着天空问道:
“你们管他干什?特别现在这是在什时候?”
老船长把手挥,说:
“现在是轰炸得很厉害呀。”
老船长骂声暂时没有轰炸德国人,在骂德国人时候,他声音忽然点儿也不嗄哑,又响亮,又清脆。拖船拖着驳船缓缓地朝别克托夫镇和斯大林格勒之间河岸驶去,那河岸好像不是战时河岸,而是平时河岸,挤满仓库、棚屋和房舍。前去庆祝g,m节书记和委员们在冷风里站腻,于是他们又坐进汽车。红军战士们隔着玻璃看着他们,就像在参观玻璃缸里金鱼。坐在小汽车里斯大林格勒州党委领导者们在抽烟,挠痒,聊天……隆重庆祝会在夜里举行。铅印请柬与和平时期请柬不同之处,只是在于易碎灰色纸质地太差,请柬上也没有印出集会地点。
斯大林格勒州党委领导者们、从六十四集团军来客人们、附近些企业工程师和工人们进入会场都是由熟悉道路人带领着:“这儿拐弯,再拐弯,小心,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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