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沉默会儿。
“他老是缠着你吗?”
她点点头。
“你怎样?”
“你知道嘛。”
谢廖沙·沙波什尼科夫指着背囊旁边砖堆上本书,说:
“你看过吗?”
“看好几遍啦。”
“喜欢吗?”
“更喜欢狄更斯。”
国是空。地上只有人。拿什来扑灭恶呢?拿人类善良,拿这样几滴露水?但是要知道,这种火用所有海洋里水和所有云层水都是扑不灭,从福音书时代直到今天钢铁时代所汇集起来点点可怜露水也扑不灭……
再也不相信能够在上帝身上、在自然界找到善,就这样,再也不相信善良。
但是,法西斯黑暗在面前,bao露得越多,越广,就越加看清:人性总是存在,是泯灭不,即使在浸透血黄土旁边,在毒气室门口。
在地狱里锻炼信心。信心是从焚尸炉里出来,是穿过毒气室水泥墙。看出来,不是人在同恶斗争中软弱无力,是强大恶在同人斗争中软弱无力。毫无意义善良永远不灭秘密,就在于它无力。这种善良是不可战胜。这种善良越傻,无力,没有意义,就越是巨大。恶对它无可奈何。圣人、传教士、宗教改革家、首领、领袖,在它面前无可奈何。它是种不看什、不说什爱,是人本义。
人类历史不是善极力要战胜恶搏斗,人类历史是巨大恶极力要辗碎人性种子搏斗。但是,如果人性就是现在仍没有被摧残殆尽话,那,恶已经不可能取得胜利。
“觉得,今天可能被打死。”
“为什叫你跟步兵
“嘿,狄更斯。”他用讥笑、傲慢口气说。
“你喜欢《巴马修道院》吗?”
“不怎喜欢。”他想想,回答说。又补充道:“今天要跟步兵起把旁边座小屋德国佬打出去。”他看到她目光,又说:“当然,是格列科夫命令。”
“别迫击炮手呢,琴佐夫呢?”
“他们不去,就个去。”
莫斯托夫斯科伊看完之后,半闭起眼睛,坐好几分钟。
是,这是个受震动人写。个可怜灵魂悲剧!
这个蔫人竟说,天国是空……他把人生看作切人对切人战争。到末他玩弄起旧铃铛,玩弄起老奶奶善良,还打算用灌肠喷嘴扑灭世界大火。这切多无聊呀!
莫斯托夫斯科伊望着隔离室灰墙,想起天蓝色安乐椅,想起他和利斯谈话,感到十分沉重。头并不难受,是心里难过起来,呼吸也困难。看样子,他怀疑伊康尼科夫,是错。这个呆子写东西,不仅引起他鄙视,也引起夜里和他谈话那个讨厌家伙鄙视。他又想想自己对切尔涅佐夫感觉,想想利斯谈到这类人时鄙夷和仇恨口气。他模模糊糊苦恼似乎比肉体痛苦更使他难受。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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