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放风筝,爸打。进工厂以后,工余时间常常跑七公里上航空俱乐部去,累得要命,可是次表演都不放过。”
“喂,你听说说。德国佬下子把打着火:油箱、输油管都烧着。里面着起来。到处是浓烟!另外又打中护罩,把眼镜打碎,护罩上玻璃乱飞,流起眼泪。你猜怎样—下子钻到它底下,又把把眼镜扯下来!索洛马津掩护。着火,可是不害怕,没工夫害怕!仍旧坐着,身上没着火,靴子烧坏,飞机烧坏。”
“眼看着咱们要被打掉。又转两个圈儿,有架敌机要同较量。没理会,赶去打另外敌机,解救被追击同志。”
“嗬,当时已经带不少窟窿,被打得像只老山鹑样啦。”
“朝那个德国佬冲十二次,把他打得冒烟!看到他头乱摇,可见已经不行啦!在二十五公尺距离开炮,把他打下去。”
“不过,索洛马津不会难为情。”
“你是不是羡慕呀,廖尼亚?”
“羡慕这种事,不是羡慕这个对象。”
“明白。绝对相信。”
然后大家回忆起勒热夫战斗,那是转为预备队之前最后次战斗。那次七架歼击机跟敌人大群“容克”轰炸机和护航战斗机相遇。大家似乎都是各说各,但又像是都在说同件事。
定能把它打掉!”
“你别见怪,要是依着,因为你打掉架‘容克’,才不会授给你什勋章。”
“空中撞击—是俄罗斯人天性。”
“有什好见怪,你又不能把勋章取消。”
“是啊,关于撞击早就有种想法……还可以拿螺旋桨来撞。”
“是,总应该说,德国佬不喜欢在同水平线上作战,总是尽可能飞到垂直线上。
“起初有森林做背景,看不见它们;等它们飞高,马上就看见。分三个高度飞行。立刻认出是‘容克—87’:腿儿跷着,鼻子是黄。于是坐得舒服些:好,来吧!”
“起初还以为那是高射炮炮弹爆炸呢。”
“阳光对这种事儿显然是有利。从阳光方向朝德国佬冲去。是左侧僚机[40]。下子被甩开三十公尺。跟上去不难,飞机很听话。朝架‘容克’开火,把它打得冒烟,可是这时候有架敌人歼击机,长长,像条黄鼻子狗鱼,转弯来打,可是晚。看到它朝开火,道青青印子。”
“看见射出青印子直抵到那架飞机黑色机翼。”
“你好得意呀!”
“追赶中撞击,才真够劲儿!把它赶着朝地上冲击,叫它撞个粉碎!”
“听说,团长要用‘道格拉斯’把母牛和母鸡都带上,是吗?”
“反正这些东西全都宰啦,用盐腌起来。”
有个人拉长声音用若有所思语调说:
“现在要是带着姑娘上豪华俱乐部去,还难为情呢。已经不习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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