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怪人，”弗拉基米罗芙娜说，“你们有你们在莫斯科
生活环境，这种环境你们带到这儿来啦。在火车上，在俱乐部和戏院里，找不到你们圈子里人—不是
个圈子，而是圈子套圈子，你们朋友都是和你们在个地方盖有别墅些人，这是
在叶尼娅那儿就观察到……你们可以根据非常微小特点判断是不是自己圈子里人：‘哼，她真浅薄，连布洛克诗都不懂；他真落后，连毕加索画都不喜欢……哼，她居然送给他玻璃花瓶，太不雅致
……’不过维克托是m;主派，他瞧不起切陈腐玩意儿。”
“瞎扯，”柳德米拉说，“这跟别墅有什
相干！那些粗俗小市民，有别墅还是没别墅，跟他们没什可交往，讨厌。”
弗拉基米罗芙娜发现，女儿越来越容易向她发火。
柳德米拉对丈夫提意见，教导娜佳，批评她过错，也原谅她过错，溺爱她，又不承认溺爱她。柳德米拉觉得母亲对她这些做法始终持保留态度。母亲没挑明自己态度，但这种态度是存在。有时维克托跟岳母交换下眼色，他眼睛里便流露出好笑和会意神情，就好像他事先就跟岳母谈过柳德米拉性格古怪。他们谈没谈过，都没什意义，问题在于家庭中出现种新东西，这种东西本身存在，改变以往家庭关系。
维克托有天对柳德米拉说，如果他处在她位子上，就让母亲当家做主，让她觉得自己是主人，不是客人。
十六
弗拉基米罗芙娜、柳德米拉和娜佳都坐在厨房里。娜佳不时把练习本上纸撕下来，揉揉，丢进炉子里，奄奄息红红火苗就会旺会儿，炉子里满满大堆维持不久火苗。弗拉基米罗芙娜侧眼看着女儿，说：
“昨天上个化验员家里去，天啊，她家又穷，住得又挤，又没有东西吃，咱们家就像皇上过日子；她家来些街坊，闲谈起来，谈起在战前顶喜欢什：有说喜欢小牛肉，有说喜欢腌黄瓜肉汤。那个化验员姑娘却说，她顶喜欢解除警报信号。”
柳德米拉没有作声，娜佳却说：
“外婆，咱们家在这儿已经有好多好多朋友啦。”
柳德米拉觉得丈夫话不是真心实意，她甚至以为，他是想特别显示他对岳母真心实意和
“可是你个也没有。”
“没有倒也好。”柳德米拉说。“维克托现在常常上索科洛夫家去。那儿常常聚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人。真不明白，维克托和索科洛夫跟这些人会连扯上几个钟头……拿黄烟熏喉咙怎也熏不厌。怎点不心疼玛利亚·伊凡诺芙娜，她还需要休息呢，可是有他们在那儿，她既不能躺躺，又不能坐坐，而且挨够烟熏。”
“很喜欢那个鞑靼人卡里莫夫。”弗拉基米罗芙娜说。
“那是个讨厌家伙。”
“妈妈跟样，她谁也不喜欢，”娜佳说，“就喜欢玛利亚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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