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即便今天,大屠杀惨烈程度,世人还是难以想象。说到犹太人种族灭绝(Shoah),乌克兰历次屠杀是开始,波兰各死亡集中营是高潮。格罗斯曼是调查纳粹灭犹第人。纳粹党卫军竭力销毁波兰特雷布林卡(Treblinka)灭绝营痕迹,妄图毁灭罪证。格罗斯曼采访当地农民和四十位幸存者,设法重现这个灭绝营内部结构和诱杀伎俩。他深入透彻地写到纳粹骗术,写到“党卫军研究死亡神经科医生”如何“再次蒙骗人们思想,故意散播丝希望……他们字顿地大声说:‘妇女儿童要把鞋脱掉,袜子要放进鞋里,要整洁……进浴室时候必须带上身份证件、钱、毛巾和肥皂。再说遍……”[23]英国诗人、哲学家柯勒律治(Coleridge)曾经给“想象力”下过这样定义:“让灵魂摆脱客观事实禁锢而获得自由,这种摆脱能力就叫想象力。”显然,格罗斯曼天生就有这个能力,并且达到最为高超水平。
但是,苏联官方宣传口径是这样:在希特勒统治下,各族人民苦难都是样。如果有人说,犹太人所受苦难最为深重,苏联官方就用个标准答案来反驳:“死人都样,不要做区分。”
旦承认绝大多数死者是犹太人,就没法否认苏联其他民族是种族灭绝帮凶;再说,斯大林本人就是反犹。1943年到1946年,格罗斯曼和爱伦堡都在为“犹太人反法西斯委员会”撰写《黑书》(TheBlackBook)。这是部纪实作品,记述在苏联和波兰土地上发生屠杀犹太人事件。但是《黑书》从来就没有出版过。[24]不管怎妥协让步,这样书,苏联是不会允许出版。
长篇小说《人民是不朽》也像《斯捷潘·柯尔丘根》样获得斯大林奖提名,可是,尽管评选委员会致推选,斯大林还是将它否决。格罗斯曼下本小说《为正义事业》,刚开始时候获得好评,可是后来却遭到批判。这可能有两个原因:第,格罗斯曼是犹太人;第二,当时正是斯大林统治如日中天时候,战争实际情况点儿都不许写,战争第年惨败更不许写。“犹太人反法西斯委员会”其他领导成员都已经被捕被捕,被杀被杀,新波大清洗马上就要开始。1953年3月斯大林去世,若非如此,格罗斯曼几乎肯定也会被捕。
接下来几年格罗斯曼获得公众意义上成功。他被授予声望极高“红旗劳动勋章”,《为正义事业》也再版。这个时候,格罗斯曼正在写他那两部杰作:《生活与命运》和《切都在流动》。这两部作品都是直到1980年代后期才在俄罗斯出版问世。[25]《为正义事业》政治上没有《生活与命运》那异端。作者本来想把《生活与命运》作为《为正义事业》续篇来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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