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没有想到,美国人声音也这样软弱。他无可奈何地关上收音机,点燃新支香烟。
前些日子,英国军舰“紫石英”号在长江上被共军击伤时候,他也曾暗自庆幸**党终于激怒外国人。但是现在,美国人也和英国佬样,眼睁睁地看着共军渡江南下,他们却伏在领事馆地上,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美国人大规模参战就好,就可以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可是美国人,连在青岛海军基地也急于撤退。陆清不能不担心:从共军渡江以来,急转直下时局,会怎样不可想象地恶化。
不过,住在梅园美国顾问处态度,到底
调整波长螺旋被轻轻拨动,收音机里透出阵模糊声浪。渐渐地声音清晰起来,带着遥远,但又十分逼近,巨大得不可估量强力扑向前来,发出震耳千百万人飞跃前进呐喊:
大军向南,人民力量——
蒋匪胆寒!
们有毛主席英明领导,们有兄弟兵团协同作战。
颤抖手指,尽量旋小收音机音量,直到几乎听不见声音。陆清害怕这声音被旁人听到,希望歌声快快过去;听腻中央社消息,他想听听**党战报新闻广播。
近些日子以来,陆清经常枯坐在家里。虽然白公馆日常工作,不需他这位上校官阶所长亲自操劳,自会有看守长杨进兴加意防范,但情绪不好时候,他连在电话上作指示也没有心肠。这时,他不想打牌作乐,让娇媚年轻太太去陪客,背着人,他急于偷听敌方广播,来判断时局动向。为谨慎小心,他在膝头上摊开部精装插图英文厚书《TheMasterSpyofChina》,装出姿态,似乎他正在边研读特务头子戴笠事迹,边欣赏着收音机里音乐。“西安,武汉才丢,他妈湖南又保不住。”陆清听着广播,心里有些烦躁。
听过新华社消息,陆清又调整着波长,收音机里出现新声音。渐渐听清楚:个娇滴滴女人在报告新闻。这是来自地球另面美国之音华语广播。陆清躺在柔软沙发上,焦黄手指夹着半截香烟。近来他烟瘾越抽越大,屋子里早就烟雾腾腾,手上烟头,还不停地冒着淡蓝色轻烟。他发现在听完新华社叫人心悸广播之后,再听听美国盟友在中国问题上态度,是有好处,可以减轻些疑虑,也可以给自己宽宽心。美国人真够朋友,比自己人讲话还带劲。
烟头上火,快烧到手指,陆清还没有发觉。女人声音忽然变得难听,她正在报告着时事新闻。
“……共军攻占上海。这个全世界第四个最大城市陷落时……美国总领事馆在弹雨中。领事馆人员都伏在地上。在这座七层楼建筑物上,美国国旗正下半旗。据总领事卡波特说,下半旗是为哀悼前任国防部长福莱斯特……
“在进入这个具有六百万人口东方大都市以后,中共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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