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入职者必须懂英语,且要接受六个月训练。到第三次招聘,终于有五个女子申请女副帮办职位,到年底,选定其中人,在马来西亚婆罗洲出生和成长KimmKoh,后来由上司替她取个中文姓名“高健美”,女警之母,新时代总算开始。徐茵姗是高健美师妹,警察训练结束时候,二十三岁,毕业那天步离黄竹坑学堂,抬头仰望门前蓝天,她对自己发誓道:“今天起,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
交往久,既然投契相知,两人索性到洪圣庙前结拜做金兰姐妹。上香之际,三姐流脸热泪。仙蒂笑道:“又不是出嫁,哭什哭呀?”三姐抹去泪水,道:“不知道……也不知道。”仙蒂心里其实亦是感动。友情,亲情,爱情,活得年岁越久,她越明白唯有“情”字能够让人像在泥土里扎根,到断气临终时候,如果没有对谁牵挂,或者没有被谁觉得不舍,想必是难以弥补遗憾。匆匆活过几十年,情最伤人,情却亦最动人。
仙蒂年纪比三姐大十二岁,红尘打滚许多年,善体人意,处处让三姐自卑于鲁莽粗疏。至于仙蒂看三姐,似是窥见自己昔日身影,那无惧无畏,那直来直往,让她感受到失去已久任性快乐。她经常提点三姐谨言慎行,但其实不愿见到三姐过于世故,好像母亲渴望孩子快高长大,却又希望孩子永远只是个孩子。三姐觉得仙蒂是她姐姐,更是她老师。有回她对仙蒂感慨道:“如果早些遇见你,早些认识做人,可能早就升官发财!”仙蒂笑道:“是早是晚,佛祖自有安排!何况什叫晚、什叫早?有人相逢恨晚,有人却相逢恨早,早聚往往早散。”
“们要做辈子好姐妹!不散,不散!”三姐认真道。
仙蒂促狭地举起右手敬礼,说:“Yes,Madame![4]”
哨牙炳是患难之交老友,沐龙宴这意义深远大日子,仙蒂不可能缺席,然而三姐须在警察局留守,去不。仙蒂这夜选袭蓝绿色直襟凤仙领旗袍,天气冷,外加件灰银狐皮短褛,是在先施百货买时髦款式,售货员说英国流行。
她当然备礼。仙蒂在谭臣道百福金行订支金如意,九九金成色,旁边特地摆放两粒金蟠桃。棒二桃,时时刻刻提醒阿炳在湾仔有过无边风月。
瞄瞄墙上挂钟,时近六点,仙蒂拉开梳妆桌小抽屉,找出个象牙首饰盒,里面横竖放着几对她最钟爱耳环和几只钻戒,也有几张细小如邮票黑白照,她小心翼翼地拎起照片,凑近眼睛端详照里两张脸孔,陆南才坐着,站在他旁边洋人是张迪臣,那是个下雨傍晚,两人兴冲冲地到她住处,带着张迪臣从警局偷出来照相机,央求仙蒂做他们摄影师,他们不久前分别在手臂文个“神”字,要拍照纪念。仙蒂觉得新鲜,不懂拍也拍,生平第回拿照相机,张迪臣教她好久,她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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