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牙炳猛力拍花王二肩膀,夸奖道:“湾仔才子!冇捻得顶!”
移民手续竟然比预期中办得顺畅,阿冰委托三伯娘介绍洋律师,有钱使得鬼推磨,洋鬼日鬼黑鬼白鬼都是鬼,只要愿意在律师费以外多送几个红包给南非领事馆人,在沓厚厚文件上签几个名字,两个月后已可成行。他们既不脱手房子,也不顶让店铺,留下退路,以防万,待到约翰内斯堡安顿之后再做打算。沐龙宴亦依计划进行,阿冰请英京酒家陈部长拟定菜单,十八席,她把菜单拿回家递到哨牙炳面前,他看也没看,只道:“你话事,老来从妻,都听你。”阿冰精神衰弱天比天严重,哨牙炳体贴,让她说不二。
阿冰戴起老花眼镜,凑近沙
棍。
兄弟们听,面面相觑,无不暗觉胡闹,唯独鬼手添另有想法。他已在密锣紧鼓筹划大屿山赌场,也明白炳哥已对自己放心,炳哥移民,龙头棍理所当然交到他手里,于是马上拍胸脯,表态支持:“新兴社冇咗炳哥,群龙无首,好捻麻烦。但难得炳哥看得破、放得下,们应该替炳哥感到高兴。炳哥放心,只要有阿添在日,保证冇人敢来抢地盘!谁来,阿添斩开佢十八碌!来个,斩个!来十个,斩五双!六亲不认,‘新’字当头!”
花王二不甘人后,在旁道:“炳哥,这确实是‘双金临门’大喜事呀!”他已听闻开赌之事,心里暗喜,因为他判断大屿山船程遥远,香港九龙新界有钱佬不会受落,要搭这久船,不如直接去澳门。到时候,新兴社和福义堂血本无归,鬼手添领导无方,才是他要求换人大好机会。他不急,铺桥搭头都要耐性,何况争夺龙头大位。
“双金临门?”哨牙炳不解,追问花王二。
花王二笑道:“炳哥退出江湖,是金盆洗手;告别红颜,是金盆洗捻。金加金,就是‘双金’。”
哨牙炳纵声朗笑,竖起大拇指,佩服花王二古灵精怪。鬼手添睨花王二眼,觉得不是味儿,嫉妒得牙痒痒。
哨牙炳呷口烫热普洱茶,向花王二问道:“那,这场宴会应该叫作‘金盆洗手’抑或‘金盆洗捻’?又或者‘双金全洗’?快快想个好名号。辜负炳哥无所谓,千万别辜负关二哥托梦提点!”
花王二略为沉吟,轻拍桌面,道:“炳哥是名震湾仔龙头大佬,小弟建议,宴会不如唤作‘沐龙宴’。”
“木龙?木雕龙?”哨牙炳抓下后脑勺,不明所以。
花王二连忙说:“不是木头木,是沐浴沐。炳哥是大龙,炳哥老二是小龙,如今炳哥出洋移居,等于双龙出海、龙游浪奔,全身上下水气饱满。沐,就是水气旺盛意思。水为财,水旺则财旺,举办完沐龙宴,到番鬼佬地方,炳哥肯定再有几十年财运可享。至于桃花嘛,在这边放下,去到那边谁说不可以重新栽种?有水就有花,说不定洋桃花更香艳,更合炳哥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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