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迪臣劫后重生,他西装笔挺地站在营外迎接。这是他唯想象答案,或者,愿望。对他来说,其他可能性都不是可能性,他不愿意听,也庆幸大家不说。
然而雷大爷毕竟说:“依看,日本人还能管个三年五载,之后香港是英国抑或中国,难说。们学懂日本话,其实亦是为将来打算。香港是留不下来,到时候最好是跟随日本人回去日本,来安全,二来那边百废待兴,肯定有许多发财生意。”
“回去?”哨牙炳对这两个字听不入耳,皱眉质问这位袍哥兄弟,“你想回就去得?日本佬要你吗?”
雷大爷愣下,自知失言,举杯赔笑道:“不去!不去!格老子,就算日本遍地黄金,老子也不去!”
哨牙炳知道日本鬼子强拆九龙寨城围墙,强迫附近居民把石头搬到海边拓建军用机场,高明雷和蜀联社兄弟负责监工,出不少力,替鬼子立功,旦日本战败,他们不可能不走。他暗暗庆幸当年没有傻兮兮地答应去替蜀联社管账。
碧仙见哨牙炳和陆南才皆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特地识相岔开话题,说欢得厅近日新来几位姑娘,其中个外号“不醉六妹”,白酒黄酒什酒都能灌进肚里,喝遍歌楼无敌手,无数买醉客都败在她手上。雷大爷睁大眼睛道:“走!今晚就带找她,老子要看看这姑娘斤两!”
碧仙道:“那雷大爷得先过这关!”她端起桌上酒杯,仰颈口喝光,雷大爷不甘示弱,马上回敬。两人来回,连续斗三四个回合,其他兄弟凑热闹加入,龙趸翅尚未上桌已经喝得人人脸红耳赤,争相抢着吹牛。散席,众人嚷着要去欢得厅找不醉六妹斗酒,陆南才喊累坚持回家休息,哨牙炳则说要赶回去看顾阿冰,喝得脸红耳赤碧仙拧下他耳垂,道:“死仔包,老婆奴,看你忍得几耐[2]!”哨牙炳无奈苦笑。
两人分搭两辆黄包车,前后沿皇后大道中往湾仔前进,到分域街,陆南才朝骆克道方向走,哨牙炳转往谢菲道,各归各家。
黄包车拉到谢菲道和史钊域道交界,哨牙炳下车,付过车资,缓步走向家门,刚才斗酒喝多,脚步有点浮软,走几步,阵冷风迎面吹来,压不住胃里翻腾,蹲下身子,虾、鸽、扣肉、鱿鱼,从胃到喉到嘴,酸臭残渣哗啦啦地吐个遍地。终于喘定气,哨牙炳站起身才发现对面马路有对眼睛盯着自己,并且喊叫:“炳哥,冇事吧?做乜呕到死下死下?要保重身子,唔好让其他姐妹替你守寡!”
对方越过马路走来,窄身翠绿短旗袍,个子非常娇小,下围是不成比例地圆翘,摇来摆去,有着刺激力量。定神看清楚,是阿群。战前她在湾仔酒吧揾食,洋名他听不懂,意思好像是什什“天使”,他和她搞过。哨牙炳向来喜欢高妹,本来对她不感兴趣,但她牙尖嘴利倒是跟他旗鼓相当,他喜欢翻云覆雨之后抱着她躺在床上抬杠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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