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便来,找到个多年不见亲戚,亲戚介绍他做“夜香佬”,深夜时分到家家户户门前收取粪溺。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无所谓,做就做,摸清楚这里水深水浅再做打算。
收粪是门好生意,珠江三角洲桑田需用粪溺做肥料,商人缴税给香港z.府,获准向居民按月征收“夜香费”,每夜派人替他们清粪,再把桶桶大粪在码头囤集,经九龙半岛海运到广东顺德转售谋利,每年由香港输出粪溺量高达四五万吨。乡下农民觉得城市人粪便比较有营养,愿意花钱购买,有求便有供,所以大粪贸易商不远千里从广州、上海和香港等城市运粪到农村,上海人口多,粪价分五级,区域越是繁荣,粪溺卖得越是高价,香港则是“视同粪”,不管谁拉出来都卖相同价钱。
夜香工人男女皆有,夜香婆在街上扛着两个木桶喊唤:“倒夜香!倒夜香!”居民把溺盆拿到门外交给她们清理,夜香佬主要负责秩序管理,男尊女卑,虽是最肮脏工作亦要维持这条界限。高明雷工作四五天,那夜来到卢押道旁,个夜香婆失足跌倒,臭气冲天粪溺倒地,他“格老子!格老子!”地指着她鼻子骂,想不到另个夜香佬是她姘头,挺身相护,吵轮再殴打搏斗,他先占上风,把对方压在地上狠掴,但夜香婆大叫:“四川佬打人!四川佬虾[4]广东佬!”附近街道夜香佬都是“和乐堂”人,立即赶过来帮忙,高明雷双拳难敌十掌,瞬即败阵,刚才挨掴夜香婆叫其他人撑开他嘴巴,让她把粪溺倾倒入嘴。众人散去后,高明雷被粪便噎昏在楼梯间,幸得哨牙炳出手相救。休养几天,不忘报恩,在湾仔略为打听已经知道恩人所在。
“你如何找到?”哨牙炳问高明雷。
“您大哥长相难打听吗?”他故作夸张地咧嘴突出自己两颗门牙,反问道。哨牙炳也笑。
尽管语言稍有隔阂,哨牙炳和高明雷却聊得投契,因为谈到女人都是眉飞色舞,同视上床为天下间等大事。起到客栈寻欢作乐好几回,都是哨牙炳买单,但高明雷声言只是暂时借欠,日后肯定归还。过十天,高明雷忽向哨牙炳辞行,说要过海到油麻地果栏碰运气,那边有帮四川苦力,里面该有愿意照应袍哥。
高明雷找着想找老乡,袍哥们来自四川各镇各城,昔日各有山堂,有跑腿打杂“凤尾老幺”,有调动兵马“黑旗五爷”,有掌管钱银“当家三爷”,各有风光,也各有因缘来到香港,现下同是天涯沦落人,都在广东佬控制果栏做搬运工,受气。袍哥组织分上下四牌,二三五为上,缺四,因音跟“死”接近,不利不喜;六八九十为下,缺七,理由是清末福建少林寺和尚马宁儿在师兄弟里排行第七,出卖匿藏寺里洪门手足,洪门从此视“七”为忌,连远在云贵地带袍哥亦以此为戒,印证江湖草莽血脉相依。高明雷为人仗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