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冰在阿火工作客栈初遇哨牙炳,他刚好登门寻乐,她站在柜台旁,哨牙炳误认她是新来姑娘,阿火来不及介绍,他已调戏道:“哗,阿妹你高到好似支蔗!正好有对锋利无比门牙。唔好意思,来,俾炳哥咬几下,炳哥啃蔗不吐渣!”阿冰二话不说,执起扫帚把哨牙炳追打到门外,阿火尚未出手挡护,哨牙炳已经蹲下求饶。
哨牙炳涎着脸请吃消夜赔罪,特地建议到大牌档吃潮州打冷,岂料阿冰摇头道:“不,想吃西餐。”他脸露犹豫神色,她马上嘲讽说:“算,算,不过跟你开玩笑。嘻,汕头人都说男人‘冇钱食饭,有钱叫鸡’,想不到香港样!”
阿火连忙打圆场道:“炳哥有怪莫怪,汕头女人嘴巴不饶人。”
抵不过阿冰激将,哨牙炳硬着头皮道:“又没说不去。走走走!老远来到香港,当然要开开洋荤。乡下人进城嘛!”正出门,不巧遇上刀疤德,他嚷着加入,行四人走路到卢押道七号澳洲餐室,哨牙炳曾跟陆南才来过,知道这个钟点还未打烊,更重要是餐点价格不至于贵得离谱。
到餐厅坐下,点烚火腿、通心粉、烤牛排、吉列炸鱼几道菜,刀疤德和阿火狼吞虎咽,阿冰胃口也好,唏哩呼噜地像跟两个男人比吃,哨牙炳虽然也饿,但多吃便须多点,他宁可忍住,随意用叉子撩几口肉便说饱。阿冰不惯使叉,直接用左手五只指头压住黄澄澄炸鱼,右手握起短餐刀使劲地切,几下不小心让刀锋锯到碟上,锯出道长长“吱——”,大伙挤眉咧嘴感到非常刺耳难受,她却若无其事,不断摇动胳膊,手腕上玉镯子轻轻晃荡,那是母亲遗物,她戴上便觉得继承母亲命运。
切过鱼,再切牛,左右两三下已把整片牛排割成块块细肉。阿冰认真神情令哨牙炳记起从阿火口里听过关于“汕头九妹”点点滴滴,猜想她在宰狗时候亦是这样地聚精会神,眼里有光。阿冰发现大伙在盯着自己,立即皱起眉头,嘴里嚼肉,手里刀锋却朝众人脸上逐指去,警告道:“看什看?信不信老娘像宰狗样宰你们!”
“哎哟,三句不离本行!”刀疤德笑道,“刀法又快又狠,哪个男人敢惹你?”
阿冰白他眼,懒得回话,端起兄长面前杯子呷口啤酒。她从未喝过啤酒,这夜凑着高兴尝尝,觉得比凉药茶更苦涩,喝进嘴便想吐,但不希望被取笑,硬生生地吞下去。而且为装出豪气,举杯再喝,这回是灌,喉咙咕噜咕噜地响,还打个嗝。两颊很快泛起淡淡绯红。
刀疤德继续跟她抬杠道:“别喝,不然醉真会把们像狗般宰!”
于是话题开始扯到屠狗上面。阿冰红着脸细说在家乡杀狗过程,敲击、放血、刮皮、斩件,其实跟杀猪杀牛差不多,但当狗目睹同伴被拉出笼子时候,总会从喉里发出非常奇特声音,先是阵深沉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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