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人家四百卢布没有?”“嗯,拿过呀,怎啦?”“你连自己亲戚钱也要拿,没良心东西!这个阿加菲踫·扎瓦鲁辛娜是从巴扎伊哈河来,是叶洛夫斯基家侄子小姨子……”“周围全都沾亲带故!简直叫人没处偷去!……”“本来就不该偷!你该正正当当地劳动!要不然,你就乘上车到兹洛宾集市去,或者找个更远点地方!”“还有哪儿可去?心烦透,就想爽爽辣辣来下子!”“喝掉多少钱?”“哪儿有工夫去数它。”“你给,来数。”
两人并肩在小梯阶上坐下——个是卡恰河带“检察官”,个是睡眼矇眬、愁眉苦脸小偷,捣蛋鬼,打架好手。他赤着双脚,精神萎靡,用手挠着头——因为满头都是干草——他眯缝着眼睛望着帕克洛夫斯克山,望着孤零零耸立在高处钟楼。在他那脏不溜秋脸上并没有知罪认错意思。
“唉,你们这些狗东西,狗东西啊!”塔丽娅舅妈拍着自己裙子说道。“原来就这样荒唐胡来!花七十个卢布还声不吭!不是自己钱就这样个花法!把把往风里抛,水里撒!”“现在咋办?”“咋办,咋办?喏,拿去,这里三十个卢布凑个整数,再喝点儿,不过得用这劳什子想想,这是拿谁钱!”塔丽娅舅妈用拳头捶着这小偷脑瓜说着。“先用自己钱给你垫上……”
于是塔丽娅舅妈来到阿加菲娅这个远八辈子亲戚那里,打发她顺顺当当离开卡恰河。阿加菲娅给她磕头,“检察官”训诫她说:“下次看你再这样睁着眼让人偷!……”
还在战前,集市就从市中心被挤到山脚下,直到卡恰河边,因此塔丽娅舅妈生活就轻松多。她从早到晚泡在集市上,为每个戈比费尽力气;柯里恰舅舅搞到饲料,养起牲畜,他为啤酒厂运送克瓦斯和啤酒到街上各个商贩点,为此,工厂批给他酒糟和下脚作牲口饲料,而那些女小贩深知他脾性,在自己摊点上把他灌得迷迷糊糊,以至到傍晚时分他这个人已经只能听凭马意愿行事,这时,马儿就拉着他往山下走去,送他回家。
柯里恰舅舅在帕克洛夫斯克墓地已经安息有近十个年头,而塔丽娅舅妈仍然忘不他。她拖着浮肿双腿,步步登上山,把面包、鸡蛋捻碎在坟头上,用克瓦斯酹祭过土地,自己也嚼点儿什,然后说道:“你瞧,柯里恰,们这又起吃过。”
古老集市和它风尚都已成陈迹,但古老卡恰河和卡恰河后面“纳哈洛夫卡”地方却风貌犹存。
前年,曾在卡恰河后面迷路,遇见个妇女,她大哭大叫着在寻找个什办公处,但不仅没有找到它,而且简直已经没有希望能走出这里陋街小巷,这由无数倾斜颓圮简陋棚屋组成迷宫。
和这个女人在两边都是高高栅墙条踩脏小路上走着,走进处菜园,从菜园来到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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