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肋后站起来,不知该往哪儿跑,不知怎才好……驼鹿两个鼻孔像湿漉漉活塞似吸着气——空气里弥漫着种种在天生好洁野兽身上很少闻到气味:伏特加酒味、汽油味、狗膻味、烟叶味、大葱味、陈腐内脏味。驼鹿呆然不动,听天由命——它认为散发如此臭不可闻气味野兽是对什都不会顾惜:无论是对森林、对别野兽还是对自己。如今躲也枉然,求饶也枉然,搏斗也枉然——这种野兽早已不在林中进行公开战斗,只是打冷枪,在安全距离内射击。在这种野兽身上,高尚情操早已丧失殆尽,对大自然友爱和正义感都消失,由于深信自己在智力上胜过自然而变得脑满肠肥。
枪响!发发子弹像打摆子似劈里啪啦、杂乱无章地响着,仿佛互相都在自炫耀。终于有发并非最懦怯、最下流子弹击中动物硕大心脏,把它撕裂。野兽痛苦万分地舒口气,瘦骨嶙峋双膝扑通声跪倒在地,仿佛在向大地祷告或是诅咒,然后笨拙费力地半跪着侧身倒下去,它那像精塑细雕而成蹄子扒松堆雪,蹄子隙缝卡进湿漉漉黄色苔藓。野兽喷出口声嘶力竭气,把洁白林间空地溅得片鲜红,它痛苦挣扎,在雪地上扒出个坑,使树根、残留秋叶和秋草都露出来。
打野兽人们赶紧从树上棚架滑下来,号叫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在雪地上奔跑,按照自己规定某种仪式,或者是出于对鲜血卑劣嗜好,竟对着已经跪地不起动物放空还剩在枪膛里子弹。
……不过说得离题太远,而且还是在这关键时刻。还是回过头来讲那个年轻而狂热人吧,他顾不得膝盖和臂肘在树根和倒下树木上摩擦得生疼,朝着目标前进,就为逮只驼鹿给那些干重活人做顿美餐。
这两个同车共济战友从自己这匹名曰“越野汽车”赤身光脚“铁马”背后探头望去,发现驼鹿还没有等他们赶到就已不在原地。它涉水蹚过小河,贪馋地啃着水草,眼看就快走到满是幼鱼和鱼浅水河滩。地质人员有时溜达到这里来,用衬衣或毛巾兜起面条似幼鱼拿来烧吃,想使自己食物多样化些,想扩大下自己“多味食谱”(地质勘探队里常常这样取笑自己菜单)。河汊里水草长得很柔弱,毛茸茸,给浑水泡得很脏。驼鹿准会嫌恶这种食品,宁可不在水里嬉戏,也要去弄点新鲜食物吃吃,甚至跳上岸或索性“回家去”——对它这种自由自在大家伙来说又算得什!——想上哪儿就上哪儿。在这个广阔天地里,在这个堆满枯树败枝、杂草丛生、垃圾遍地原始森林里你就休想把它找到。
阿基姆连跑带跳地从棵树奔向另棵树。彼得鲁尼亚跟在后面,但阿基姆是预先看准后再往那里抬脚,因此前进时点响声也没有,而彼得鲁尼亚虽然尽量使自己行动比水声还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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