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来红润、跟他脸完全不相称嘴唇,使这个性格,bao躁、容易冲动人外貌稍稍温和些。他并不是在说话,而是把字逐个儿地吼出来,同时他目光如电,似乎在鞭挞对方,可能是由于他犷悍外表或者他烟斗,否则就是由于它职务——他名副其实是国营农场百吨轮船船长——令人想起歌唱海盗、走私贩和诸如此类亡命之徒歌手:“他身材高大,像棵橡树,头红发从来也不修饰,咬着烟斗不松口,像饿狗啃骨头!……”
傍晚,柯曼多尔小船钻进奥巴里哈河,他拉船傍岸,就向篝火走来,看到舱底垫板上有只湿漉漉口袋,鲟鱼就在里面挤蹭,船里切东西都四散乱丢,黏糊糊,副无人照料样子。尾舱上搁着支有锈斑双筒枪。动手拨弄别人枪支是件很不好事情,但是克制不住,打开枪膛,取出子弹——铜弹壳筒里铅弹簇新得像刚在工厂里铸就似。“在安静无事夏天干吗要带枪呢?”回到篝火旁,问声。柯曼多尔哆嗦下,扫眼,脸色顿时阴郁起来。
“还怕用不上吗?”他打着哈欠说道。“犯人会跑来……野鸭子会飞来……”
“野鸭子现在是孵蛋时候。”
“这是在你们那里,们这儿是不让它孵,在们这个西红柿四季生长、偷渔人胆大包天地方……”
“啊——唷——嚯!”达姆卡扭动着全身,讨好地大笑起来。
于是其余渔人都坦然地笑阵,阿基姆抓住时机,重又对嚷嚷:
“你干吗去惹他们?……你小心点!……”
柯曼多尔仰天躺着,两手枕在脑后,目光动也不动地望着天空,悲哀在咬啮着柯曼多尔。这个强有力、无羁无绊人从来不承认悲哀,也没有预料到和想到过它,因此这悲哀降临使他猝不及防。
……去年夏天,也是这个时候,个晴朗宁静日子里,柯曼多尔驾船到布钩地段去。阵微风吹皱河面,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叶尼塞河喧闹激荡整个春天,在如醉如狂春汛期间放荡恣肆番,现在正进入平水期,志得意满,陶然自得于深沉力量和宽广、坚毅气度胆魄,在阳光下灿灿发光。从岸边和远处朦胧烟树密林里飘来沼泽地燠热气息和密林深处正在消融最后批积雪散出寒气。初绽花朵芳香已完全覆盖隔年陈草、发酵沼泽和枯萎针叶所散发腐败味儿。空气简直像块多味夹心糖。它从两岸拢过来,包裹着衬衣底下身体,使之舒适地感到青春活力,种快乐慵倦感觉充溢全身,惹起种种懒洋洋、异样惬意回忆:当年他这个“切禅人”看中当地位粉人儿似美女,在成他妻子以后,曾经有次用丰腴嘴唇去吹过他双脚,因为她失手把桶鱼汤打翻。现在那个“美女”却对着他“吹”起乡巴佬骂娘粗话。但是往事而今成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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