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条北方莱卡种狗[5],浑身雪白,但前爪是灰色,像沾上灰烬似,脑门上也有长条灰色毛。看上去落落大方。它美和智慧全在它那双富有色彩、聪敏安详而总带着点疑问神色眼睛里。但是狗眼睛尤其是莱卡狗眼睛有多聪明,前人早已说过,用不着在这儿多说。只是想提下北方种迷信,据说狗在变成狗以前,也曾经是人,而且不消说还是好人。这种幼稚天真而又神圣迷信传说,既不适用于那些睡在人们
情。心比先感应到并认出父亲!离他稍远些,在那绿油油河滩上,有个身材匀称女人,后脑勺上扎着块头巾,像青年人那样,体态轻盈地在来回踱着步。“伊加尔卡人”号有气无力地抛下锚,所有洞孔还在冒烟。群穿着各色衣裤鞋靴孩子沿着河岸向小船“伊加尔卡人”号奔来,掀起阵夹带着沙土黄澄澄烟尘。在他们后面还边吠边跑着条白色狗……
们没给苏什科沃拍电报,不过恐怕拍也送不到。柯利亚是在他去伊加尔卡上学路上意外地遇见。他跳到岸上,急得上气不接下气,边指着舷梯,边大声地喊:“爸爸!爸爸!你看把谁领来!……”
父亲先踌躇下,然后开始手忙脚乱起来,突然下子像年轻时那样身手矫捷地飞快跑过来拥抱,为此他不得不踮起点脚跟;他笨手笨脚地吻下,弄得非常尴尬。在这以前,他吻他这个儿子还是在十四年前,他从白海运河工地回来时候。
“你活着!谢天谢地,你活着!”泪水像串串小珍珠似从父亲脸上滚下来。“可是记不清是有人写信,还是口头告诉过,说你好像在前线牺牲,下落不明,或者……”
瞧他说:“好像在前线牺牲,下落不明,或者……”唉,爸爸!爸爸……
后母仍然像外人似站在河滩上,没离开原地,只是不断地、显得很不安地摆动着她脑袋。
走到她跟前,吻下她面颊。
“们真以为你失踪。”她说道。弄不清楚,她这是在惋惜还是高兴。
“结婚,自己有家。是顺便来看看你们。”急忙安慰这两个老人,这时候感到他们放心,也松口气,随后骂自己:“傻瓜蛋,真是没事找事。”
林区孩子因为不常见人,有点怯生。他们同不是下子就熟悉,但没多会儿也就不陌生,而且通常是他们同你搞熟就缠住你不放。他们给看钓鱼竿,看火枪,拉去河边,去树林里。柯利亚老是跟着,寸步不离。他就是那种对每个人都能赤诚相待,而对亲人则片真情到近乎病态人。有条名叫雄狗,经常像影子样跟着弟弟到处逛。或巴耶是埃文基语[4],意思是朋友。柯利亚却按自己叫法,管这条狗叫鲍耀,因此叫得快,在树林里就连成片:“耀……奥……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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