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呀!不早讲。”
“早点讲,你会担心得心痛。”助产士不时变动位置,双手在孕妇肚皮上又推又搓又揉,调整胎儿位置之际,还避开胎儿脐带绕颈风险。王佩芬脸色又是铁青又是苍白,身子发抖,不时哀号,流过脸颊汗水弄湿后颈那匹头发。助产士说,放心,这世上除耍流氓侧身打滚出来婴儿,没有她接生不。
“他们知道生囝仔吗?”王佩芬不知怎问起来。
助产士转头看古阿霞,又觑在远处避开马海与帕吉鲁,说:“只来替水鹿接生。”
“完蛋。”王佩芬知道,每次谣传产婆去帮谁家狗接生,其实是帮不能曝光孕妇接生。对爱面子她而言,摩里沙卡将无地自容,生完她就带孩子离开不再回来,脸上又平添泪痕两行。于是她在不
到傍晚六点,马海从森林火场坐火车回来,推不开大门。古阿霞隔着大门玻璃掀开布帘,打手势要他走后门,然后跑去后门跟马海说,正好来帮忙。“不是产婆,哪懂呀!”马海走到客厅,看见王佩芬躺在榻榻米,用背部滑来滑去,大喊快死。快累死还有从火场回来马海,他内心很不舍得这从小在山庄帮忙女孩正受苦,可是找个位置坐下来,睡死。
到七点,马海被叫声吵醒,问:“阵痛相隔多久?”
“二十分钟次。”古阿霞在纸上帮忙计算。
“还得等,等到五分钟次,差不多就可以生。”马海说。
当王佩芬子宫收缩时,会引发阵痛,疼得她难以呼吸,冷汗滑过脸,头发湿答答,她直说头白洗。她继续深呼吸,保持冷静,想到生命中闪错而过画面都真枪实弹来,嘤嘤啜泣,脸上分不清楚是泪是汗。
古阿霞提三盏汽化灯从楼上下来,客厅顿时明亮,影子都糊。还是古阿霞贴心,她根本是山庄老管家,什都懂,她知道王佩芬怀孕后对汽油味特别钟爱,这三盏从素芳姨遗物中搜出来灯,足够宽慰她。
随着时间过去,阵痛频繁,王佩芬呻吟与叫声太大,快瞒不住她生产事实。马海认为迟早会成为蜚语,他不会讲谁要生产,就怕喝酒后是哪个男人种都会泄漏。王佩芬说,你敢?用怨怼眼神怒瞧。马海被瞪怕,请人去开碰碰车停在门前,说个没有人懂抛锚理由。火车运转声是用来掩盖叫声,王佩芬得有本事叫得过去才能成为八卦。到晚上,来喝酒工人都吃闭门羹。他们不闹不吵地走开,酒兴败给停在山庄前发出声响碰碰车。
到晚上十点,助产士“着人嬷”带大把草走过几个询问村人,好证明这是给母鹿当生产垫。她从后门进入,把手仔细消毒完,用手内诊,子宫口已达四指,不过胎位有点不正,助产士说需要调整下,过程就像改裤子松紧带样简单。
“难产?”王佩芬睁大眼。
“还不到这惨啦!可是生时候会慢点。”助产士很委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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