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侯──歪,马──侯──歪。”小原住民大声呼吼,也不管甩出鼻涕。
古阿霞不懂他们欢呼什,随后自己也高呼:“ar-ay(啊赖),天呀!他们在说啊赖。”
玉山气象观测密语揭开,闪灭灯号是表达各族群母语“谢谢”意思,然而是向谁致谢,仍是费解谜题,要不是深厚感情,气象观测站人员不会常态性地对这世界打光。群人凝视最后消匿灯光,复又黑暗,许多山棱线与万物轮廓深深浅浅地勾迭着,风刮过线条缝隙,除呼啸声都没,但心里多点温度,把情绪缠得紧。大家各回各帐篷,小原住民不断喊着“马侯歪”,古阿霞也默念着“啊赖”,然而她挂念仍是躺在帐篷内帕吉鲁。他活动力降低,有时眼神呆滞,有时闭眼呻吟,呼吸非常快,有种把气喘到喉咙就吐出来急促。
“这是高山症,也许状况会好起来。”素芳姨说,这是在气压低、缺氧高山环境出现症状。她想,感冒帕吉鲁急遽登山,身体出现不适,促发高山症,他常在山上
“们是要解开,不要蒙。”古阿霞说。
“找们米虫最行,们高炮兵会摩斯密码。”
到快九点,群人从帐篷走出,爬上六顺山,在香青树上挂起汽化灯。天上有云,不过视野还挺好,气象观测站几盏灯火皎亮,过九点几分,终于眨起来,闪闪,按照某种频率。
詹排副看出是摩斯密码没错,请士兵们马上译出。个士兵在滴答长短音之间转译,另个人解密拼出“u-ni-nang”。
“乌里让?”古阿霞拼出音,只见大家摇头不懂意思。
好,可是他自认是好。”
“有这种人吗?”
“有,”王铭祥顿会,又说,“就是。”
“你也遇到神?”
“这种东西说不明白,是吧!说破嘴也没人信。”
士兵随即解出另组是“wanay”。
古阿霞念出来,“瓦奈。”
众人摇摇头,不懂其意,发出唯声响是有人吸鼻涕虫。
灯光随后闪烁,士兵翻出另组拼音,“m-hu-way。”
“马侯歪!”古阿霞拼出来,心想这也无人能解。
“们有是时间,你也说说你神故事吧!”
“古阿霞。”王铭祥沉默很久,才说,“是来找她。”
风雪糟透,有时下着落地响雹,有时是无声雪,中央山脉慢慢陷入寸寸苍白。在云层与山棱缝隙,有盏遥远灯光,灯光来自玉山附近气象观测站,那是台湾最高海拔建筑物。古阿霞发现,灯火在九点熄灯前会闪烁奇特暗号,似乎是对世界密语,这是她几次登山来特别注意景象。
没人知道闪光意思,包括常在山里走素芳姨,她说:“那可能是摩斯密码,没有办法解读。”
“找们米虫最行,就是上头打哑谜,们也能蒙对,不然要被扒皮抽筋。”詹排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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