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霞联想起从高楼摔落以手着地、球棒打架时以手肘接招,有这种高职业风险朋友,平时不关心,现在才打探消息,也未免太不够厚道。
帕吉鲁无法解释清楚这点,“手断师”是宜兰人对索马师仔称呼,各地称法不,就像扁柏有黄桧、松罗、喜诺气等称法。般民间学工艺得学三年半才出师,传统伐木得学五年才成,帮师傅挑家私、洗衣、煮饭是小事,如何跟大树相处才是难事。他师弟阿骨师入门晚,慧根浅,手艺薄,不过学艺期间,对帕吉鲁还不错。这才让帕吉鲁惦念在心。况且做手断师或索马师仔,还有项不成文说法,砍完座山头,折锯断斧,隐山,照顾那些种下造林苗,干些除草、修枝与疏伐无聊活儿。所谓不成文说法,是他祖父兼师傅那辈人,从来没有体验过电锯恶魔降临世界前浪漫淑世做法。阿骨师活动在宜兰大元山,那是资源丰富林区,伏地索道、高山流笼与森林铁道密布,不过大元山森林资源在九六◯年代末殆尽,帕吉鲁不希望阿骨师就死守山头,期待他转移阵地到附近太平山,毕竟剑客有剑无江湖,愧对武艺。
“走吧!帮你问个清楚。”古阿霞把袋子背上身,幽默地说,“要是问到,你要飞鸽传书,跟人家写信。”
“写字会要命,打(电)话就好。”
“打电话,这是你说喔!”古阿霞笑着说。帕吉鲁发现中计,也只能嘴角勾笑着。
“小心点,那些人在跋牌仔④,跋得这几天气氛不好。”素芳姨说那个大元山来人连赢几天,赢者想抽身不能,输者又不甘愿,现场火药味浓,还是少去打扰。
忠告反而挑逗起帕吉鲁好奇心,拉着古阿霞往公众休息区去,榻榻米上摊着凤飞飞当封面人物《歌林》杂志,角落有三个小孩把坏掉新格牌黑胶唱片当砧板,玩扮家家酒。小墨汁跑过来把日历包裹颗七彩硬糖给古阿霞。男人们挤到客厅,手指缝夹长寿或报纸卷草烟,要不抽,要便吮得烟纸啪啦响。他们围着木桶赌博。木桶是九六◯年代廉价畅销山区、受劳工欢迎70公升太白酒容器,当年才运到便成男人争相取用加油桶般。现在他们不时大声干谯⑤输钱,如当年喝酒诉苦景况。至于墙上挂着老式收音机正放送吴乐天讲古廖添丁,戏正进入高潮,现实赌场没有人想知道故事结果。
古阿霞不喜欢这,男体腥臭,空气燥热,混合着抽廉价“芙蓉牌”烟草与燃烧桧木取暖刺鼻味道,有掐着人喉咙不放窒息感,她宁愿“装幼稚”跟三个小孩玩扮家家酒,也不愿跟群男人“真幼稚”在赌博。她躲在门口边呼吸,看着帕吉鲁钻来钻去,把头磨尖,也找不到人缝进去,这群男人赌性坚强,有如铜墙铁壁。
当古阿霞打开挂在腋下袋子,盘算该付出多少货钱时,男人们吵起来,二十几个箍成榨油饼男人松开,迸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