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被眼看穿有点讶异。”
“这不难,”日本慈善家说,“能很快分辨,来自身边也有相同身份人,神韵跟你相同,也更容易被分辨,他们没有原住民身份掩护。”
“真?”
“二次世界大战打输之后,太平洋盟军司令官麦克阿瑟接管日本国土,带来三十五万美国军队。这多美国大兵在街上横行,恐怕对良家妇女造成不安。不知道谁想到怪方法,找十五万日本女人对美国大兵性服务,把警察宿舍、县府宿舍改成招待所。常想到这十五万坚忍不拔大和抚子⑦,光着身体筑成最柔软护城河,把狗娘养美军挡在安全距离外。这当然会产生新代日本人,他们有是白人面孔,比较美,或许会
“得很冒昧地问,你直强调自己是邦查人,为什?在你们岛上原住民身份很特别,平地人对你们印象是抽烟、喝酒、吃槟榔、很会生小孩,然后考试又加分。要是是原住民,巴不得藏起身份,打死也不承认,”慈善家转头询问太鲁阁挑夫,“请问,你们为什路说自己是山地人?”
个德鲁固族挑夫说:“眼睛这大粒,谁看都知道是番仔。”
另个则说:“大家喜欢看猴子,猴子也要赚钱吃饭呀!说自己是番仔也没错!错就错在,妈妈结婚时候,没替找对个好爸爸呀!现在才常常去教堂忏悔。”
大家笑着,笑声不若之前夸张,当声音渐渐淡下去,山庄客厅陷入沉寂空白,只早春蟋蟀躲在火塘木缝鸣叫。有个人要把它抓出去放,被日本客人阻止,表示有些声音比较适合人住。
“会这样问你为何强调自己是邦查人,是因为你爸爸是黑人吧!”靠窗慈善家问,这让从旁翻译蔡明台愣之后说出来。
古阿霞毫无迟疑地说:“没有错。”
山庄陷入沉寂,连蟋蟀声都停,火塘烧柴与发电机运转声清晰可闻。马庄主从柜台抬起头。王佩芬以“就知道”口吻与旁人窃窃私语。有人从厨房走出来,边把手在围兜上抹净水渍,边问发生啥事。
古阿霞静静看着大家,心知她从未埋藏自己半黑人血统身份,不过是埋藏手法高明。当她第时间读到别人眼神里疑惑时,赶快灭火地说她是邦查人,好掩饰她丰唇、小狮鼻、黑皮肤面貌。尤其黑鬈发,更是令她困扰,洗发后卷得更像佛陀头上圈圈小笼包,无怪乎小时候有人叫她鸟屎头,却没有人叫她小天使,那是某种铅笔上鬈发白人小女孩商标图。稀罕血统没有让她特立独行,反而是标签,如果撕不掉标签,那就给自己贴上另张标签遮掩。她有着邦查常见高挑身形,却没有邦查白皮肤美貌。她祖母说比较像排湾族,而且是“烤得更黑那种”。
“他是美国军人,”古阿霞补充,“他打越战时放假来到台湾,认识妈妈。”
“很抱歉,要你这样说实在很冒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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