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已定,独脚少年乐得跳起来。他跳几下,把帽子钱倒进衣袋,钱多得装不下,他用脱下鞋子装满钱后,塞给跟他起来欢呼小原住民。群众没给掌声,那些钱多少输自自己口袋。人散去,剩下几个小毛头意犹未尽地在场边厮杀。帕吉鲁戴上帽子,把深深忧伤与无奈都藏在帽檐阴影,他把车架推开时弹簧发出巨响。小毛头们停下游戏,目送杀刀王离开,心中涌起“再强悍剑客总有不堪背影”这句话。
“喂!你走太快
不过──筹募复校基金。
很快地,场上传来欢呼。位男人输,掏出十元放入面包树下倒掀探险帽。硬币碰撞声响起,群众激动呼应布袋戏藏镜人口头禅:“别人失败就是成功。”接下来上场人有机会赢得帽里所有钱。不过他们都等待时机,等体力耗减帕吉鲁露出疲态后反击。
没人上场,帕吉鲁杵在人群中。路灯穿透面包树树叶,透出绿芒,树干镶着牙齿透出寒光。他不会开口,向人群伸出三个手指,又指着帽里钱。众人难解其中意涵。
“再比三场就收摊,谁赢拿走帽子里钱。”古阿霞懂得他心思,小声说。
有个想抢风头小孩听到古阿霞所言,大喊:“比赛剩下三场,先去先赢。”
场外骚动不已。四位小孩跳出来,双脚在地上拧着,手背在后腰,手呈出来,比出邀赛架式。古阿霞认出是刚刚超前几个家伙。他们想赢钱,想得名,想用贱招称霸,模仿武侠电影色胚在手缝夹辣椒粉欺负良家妇女,其中位紧张得用手擦脸就破功,猛打喷嚏、流泪,被观众嘘下场。
当嘘声与笑声响起时,独脚少年从人群中跌出来,使笑声又延长。独脚少年爬起来,往前走两步,证明他是自愿出场而不是意外跌进来。帕吉鲁不理这位弱者,他走回脚踏车,取出铝制水壶仰头喝,抹干从脖子流下水渍,然后上场与位学李小龙跳恰恰舞似闪躲法、嘴里喊“啊喳”国中男孩杀上两刀,赢得对方口袋里二十块钱。
只剩组人能上场,人群往前移动将圈子箍得更小。独脚少年被挤到人群后头,他听到古阿霞说:“你再退就输。记得,不要把那个人当人,你得当他是树。”然后他从观众群被古阿霞猛推出来,两根拐杖掉,人扑倒在帕吉鲁跟前。他在人群笑声高潮中爬起来,没用拐杖,单脚在那跳着找平衡,脑子里想着如何把帕吉鲁当树。
独脚少年稳定下来,越来越慢,胸腹呼吸起伏也缓,最后立化。分钟、两分钟,乃至五分钟过去,三轮车来来去去,海风穿过植满榕树小巷,摇晃节奏火车从南方纵谷进站。路灯从面包树叶透下绿光,将独脚少年脸膛敷得青荧,他站着不动非常久,像树。
帕吉鲁从来没遇过如此荒谬场次,个独脚人冻在那,当真死?当他靠去瞧个透彻时,道黑影劈来,奋力躲开仍被击中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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