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眼前中年人权位很高,吴天雄很敬畏,古阿霞知道不说上几句话,没下次机会来:“医生,就是来跟你请教胰岛素休克疗法。”
吴天雄立即插嘴:“胡说,他不是医生,这里医生都是兽医,没够格当医生。你应该称将军,他是远征军副总司令,到过缅甸、云南打日本人,还跟罗斯福很熟。”
“是史迪威,不是罗斯福。”
“老是记错,罗斯福算哪根葱,人家
大衣给铜像穿上,有人则脱裤子给铜像套上。现在,铜像挺像个活人。
“好,没时间,们现在可以回去大本营。”
开垦队属长良农场源城分队,每个礼拜要回大本营──玉里荣民疗养院──点名。回去路上,帕吉鲁把伐木箱放在脚踏车上,开垦队列在两侧,安静肃穆,像送葬队伍。有两个小男孩用转动食指抵着自己太阳穴,比出脑筋烧坏意思,这是挑衅。有个小女孩则给帕吉鲁束酢浆草粉红花,对在中华桥轻功高手致意。花被他塞到古阿霞手中。古阿霞稍稍宽慰自己彷徨,她不确定进入疗养院目,现在只要专心顾着那束花就行。
疗养院水泥外墙非常长,墙头黏着碎玻璃,防逃铁丝网上缠着烂衣服与破风筝。在紧闭侧门,卫哨手从小缝隙拿回瓶米酒,便打开铁门让他们进入。古阿霞看见排类似军营宿舍水泥瓦房,灯光从窗口落下,她看见有些人站在窗口,可是营舍安静得像是失语古城。
他们来到栋窗户装有铁条长形军事营舍。吴天雄只带古阿霞与帕吉鲁进去,顺着双层通铺中间走道走。八十几个病患都站起来,几乎同时比讨烟手势,吴天雄没给。有人从吴天雄身上摸下,幻想自己偷到烟,蹲在床前,边抽着食指当烟,边幻想着吐烟。古阿霞闻到类似烟酸涩,她惊讶不是闻到不存在烟味,而是进来这里太紧张──没有感觉到帕吉鲁从她手里拿根酢浆草花咀嚼,酸味从那来。
通道尽头是中山室,有个人被关在隔出来铁栏杆牢房,两盏马灯,张桌子,位蚵灰色衣服中年人坐在藤椅上写信。吴天雄拿起挂在栏杆铁条敲两下,喊:“报告,们来。”
中年人举手示停,没搭腔,他得把信写到告段落。在等待时间,古阿霞足够把牢房看清楚,落漆桌上摆满书,连地上也有几摞,墙上黏用中、英文写满医学疗程白报纸,最显眼是达文西③人体比例图与中医经络穴道图。在角落没有遮蔽空间蹲式马桶墙上,贴不少手写图文。依古阿霞直觉,这是书房,囚徒能待在小牢房绝对是通过书本丰沛世界建立极大精神力。
过刻,中年人说:“走吧,不看诊,正写信给奥地利格拉兹大学教授,请教IST④与ECT⑤合并操作,对精神病疗愈预后效果如何。”
“是,们能等。”吴天雄说。
“说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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