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古阿霞第次看见帕吉鲁,曾经在某杂货店遇到,她排在后头。帕吉鲁买汽水,付出小钞又从老板手中转到古阿霞手中。古阿霞有随手闻钞票习惯,她闻过各式钱钞,有油墨味、鱼腥味、霉味、海洋味,会猜它们曾在哪些人流转。那张钞票有香味,不是老女人明星花露水艳甜味。确切点说,那张钞票好像是木匠刨下来薄木片,有好闻味道。
现在,帕吉鲁手中握着十几张卷成筒状钞票,比手画脚。可是叭噗老伯不懂这哑巴手语。古阿霞懂,帕吉鲁要以手中钞票赌上那几桶冰淇淋,如果全中天霸王,冰都属于他,输话,钱归三位叭噗老伯均分。那些钱,买六辆车冰淇淋也够。
“他要赌三台车输赢,次拼三个镖盘。”古阿霞在人
区块。丢飞镖游戏不利玩家,付钱,多是丢中比花钱买还要小份冰淇淋。要是丢中特别奖“天霸王”,不用付钱外,还得到双份冰,这几率是孩子们形容“往后下腰能看见自己屁股”。这种赌博性游戏很吸引人,顾客被快转盘子催眠似朝它丢镖,像钱丢到河里,只听见水声般喜悦。
叭──噗──,老伯发出神秘微笑,转动飞镖盘。
帕吉鲁伸出右手捻镖子,左手缩在后腰,第次出手,镖子没扎到盘子,弹到地上。他付钱再玩,出手后射中“再来次”格子。他抽起镖子再丢,转盘停,意外地中特别奖。
“赞!天霸王。”凡是中这格,叭噗老伯得大喊吸引人,拉开冰桶盖,压两下冰勺发出机械声响,往冰雾弥漫圆桶里挖两大勺。他动作有些不甘愿,微笑也很职业。
帕吉鲁拿下双份冰淇淋,示意敌对双方主帅来拿。他没讲话,用眼神与手部肢体动作示意。接着,他拿起镖子,扶扶自己墨镜,往第二摊转盘射去。
“媠②!天霸王。”第二摊叭噗老伯大惊。
帕吉鲁挑战第三摊,镖子落下,叭噗老伯最后喊:“恭喜喔!天霸王。”帕吉鲁拿起双份冰淇淋,要男孩们共享。战况解除,大家聚在摊贩边,舔上口冰,可是仇恨还在。
接下来,帕吉鲁示意要再玩次转盘,而且次丢三盘。三百多位男孩围着看赌局,后头几圈只能事后听闻。他们有站上围墙,有爬上路树,四周电杆从上到下也夹串小孩。他们看到帕吉鲁左手拿冰,右手捏拳暖手,三支镖子衔在嘴上。
冰淇淋大战开始。诈就诈在这,叭噗老伯会先用针把天霸王那块插上百回而变得松烂,或在底下偷垫坚硬芭乐木,射中镖子容易被快转盘子甩出来。阳光下,巷口安静极,风从每个街道灌来,花莲市每种味道聚在这,男孩们也是。
古阿霞也混在人群中,穿工作雨鞋,手拿苍蝇拍,身上永远沾染虾仁炒饭油烟味。她只不过是路过去买包糖回家,指甲缝还残留偷吃糖粒,却受到鼓噪声吸引。她勉强挤入人群,看到帕吉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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