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他来‘黐咗线老契’揾过坐台,把灌得醉两天。”停会儿,续道,“他很怪……嘻……很怪……”
“点怪法?”陆北才瞄她眼,好奇。
仙蒂低头,突然吐出舌头,压低声音道:“他钟意跪在地上扮狗。然后叫坐在背上,骑他,踢他,用木棍打他屁股,他边爬,边吠,又大声叫妈妈,不要,妈妈,不要……哈哈,几十岁老男人叫起来,像个哭求吃奶小孩子似,笑死人……”
陆北才也笑,抬起脸,撮起嘴唇,模仿小狗汪汪吠叫。汪汪——汪汪,吠声像狼嚎,在召唤同类。
仙蒂侧着脸凝视他侧脸,忽然伸手在他鼻梁上轻扫下,道:“你个鼻生得好挺好直,如果做个剪影,定好鬼靓仔!找天们搭缆车到太平山玩玩,听说那里有个上海来剪影师,功夫犀利。”
陆北才轻轻点头,“嗯”声,仿佛还有话想说,却又止住。仙蒂没追问,她明白男人想说自然会说,迫不来,即使迫亦只会说假话。沉默半晌,陆北才终于问:“男人……系唔系都奇奇怪怪?是说,在房里。”
仙蒂笑道:“你才是男人,应该比更知道啊!”说罢始觉不妥。男人在房里怎会见到男人?男人眼里永远只有女人。于是补回句:“那得先看你认为什是‘不奇怪’。有不奇怪,才有奇怪。如果不跟别人比,只看自己,再奇怪事亦很正常,对吗?凡事不去比较,便没烦恼。管它奇不奇怪,最重要是自己喜不喜欢。”又说,“更何况,不只有男人才奇奇怪怪。你知不知道,就是个很怪很怪女人?”
陆北才微愣,猜不透这是否仙蒂认真问话。仙蒂噘起嘴唇,故意装出调皮神态,更让陆北才觉得迷惘,感到她好像有事情想让他知道,却又不想直接说破秘密。
轮沉默,天色暗淡下去,街上店铺逐渐亮灯,人间天结束,鬼魅登场,晚上是他们世界。毛妹在背后突然喊道:“喂,开工啦!鬼佬要来!”四人陆续离开天台,晚风从海面吹来,把姐妹们留在地上花生壳吹得哗哩哩地到处滚动,稍停,再滚动,像有无数对木屐在毫无方向地急行疾走。人都退去,天台空荡荡,却似有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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