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朝廷文武百官最受激动,莫如王安石之清除御史台。最初,王安石威吓朝廷百官,倒不是以他那极端而广泛经济政策,而是他对胆敢批评他御史,凭他狂妄习惯,律撤职。于是批评朝政之权受到摧残,z.府组织基础受到破坏,这样就触动政体最敏感部分。官场全体为之大惊失色,王安石自己朋友也开始背弃他。
单以排除御史台异己事,就足以削弱对他支持力量,也引起朝廷领袖纷萌退意。在中国,监察机构是朝廷个历史悠久制度,其作用就是代表舆论时时对当政政权予以控制或批评。在个好z.府里,监察机构必须能随时对皇帝进冷言,向皇帝反映舆论,这种重要性是不可忽视。由于其地位如此之重要,监察机构既有重大力量,亦有重大责任,御史如对当权者做强有力攻击,可以把个政权推翻。这种监察作用,在z.府人事和政策上可以引起变动,不过其方法并未明确予以规定,其作用与现代新闻舆论大致相似。古代此种制度之异于今日者,就是此等监察机构及其反对权,并无明文规定受有法律保障,只是传统上认为明主贤君应当宽宏纳谏;至于皇帝重视他那明主贤君名誉与否,那就是他自己事。倘若他不克己自律,他可以降旨把御史降级、惩处、折磨,甚至全家杀害。有些皇帝确是如此。身为御史者在个人毫无法律保障之下,却要尽职责向朝廷与皇帝进谏规劝,处境是既难又险。但是像现代,总有对公众抱有责任感新闻杂志
以为廉,不胜其纷坛也。
他又警告皇帝说:
盖世有好走马者,为坠伤则终身徒行……近者青苗之政,助役之法,均输之策,并军搜卒之令,卒然轻发;今陛下春秋鼎盛,天赐勇智,此万世时也。而臣君不能济之以慎重,养之以敦朴。譬如乘轻车、驭骏马,贸然夜行,而仆夫又从后鞭之,岂不殆哉。臣愿陛下解辔袜马,以待东方之明,而徐行于九轨之道,其未晚也。
苏东坡又警告皇帝说,若以为用专断威权必能压制百姓,则诚属大错。多少官吏已然降级或革职,甚至有恢复肉刑之说。他接着又说:
今朝廷可谓不和矣。其咎安在?陛下不反求其本,而欲以力胜之。力之不能胜众者久矣。古者刀锯在前,鼎镬在后,而士犹之。今陛下蹈尧舜,未尝诛无罪。欲洱众言,不过斥逐异议之臣,而更用人尔,必未忍行亡秦偶语之禁,起东汉党锢之狱。多士何畏而不言哉?臣恐逐者不已,而争者益多……陛下将变今之刑,而用其极欤,天下几何其不叛也?
今天下有心者怒,有口者谤。古之君臣相与忧勤,以营代之业者,似不如此。古语曰:“百人之众,未有不公而说。”况天下乎?今天下非之,而陛下不回,臣不知所税驾矣。诗曰:
譬彼舟流,不知所届。
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区区之忠,惟陛下察之,臣谨昧死。
苏轼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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