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确定,要是们现在再结次婚,法官问:“荷西,你愿意娶三毛为妻吗?”他这个习惯性“不”字,定会溜出口来。结过婚男人,很少会说“是”,大部份都说相反话,或连话都不说。
荷西刚结婚时候,好似小孩子扮家家酒,十分体谅妻子,情绪也很高昂,假日在家总是帮忙做事。可惜好景不常,不知什时候开始,他背诵如教条男性自尊又慢慢苏醒。
吃饭时候,如果要加汤添饭,伸手往面前递,就好似太阳从东边出来样自然。走路经过张报纸,他当然知道跨过去,不知道捡起来。有时病几天,硬撑着起床整理已经乱得不像样家,他亦会体贴说:“叫你不要洗衣服,又去洗,怎不听话。”
回答他:“衣不洗,饭不煮,地不扫,实在过不下去,才起来理。”
“不理不可以吗?你在生病。”
看完这篇东西,就把那本杂志丢。
吃晚饭时,对荷西说起这本书,又说:“这个女人大概神经不太正常,买她书人,照着去做太太们,也都是傻瓜。如果先生们有这个千变万化太太,大概都吓得大逃亡。下班回来谁受得今天天使啦!明天海盗啦!后天又变个巫婆啦!……”
他低头吃饭,眼睛望着电视,再问他:“你说呢?”
他如梦初醒,随口应着:“海盗!比较喜欢海盗!”“你根本不在听嘛!”把筷子摔,瞪着他,他根本看不见,眼睛又在电视上。
叹口气,实在想把汤泼到他脸上去,对待这种丈夫,就算整天说着“爱你”,换来也不过是咦咦啊啊,婚姻不会更幸福,也不会更不幸福。
“不理谁理?”渴望这人发条开动,做个“清扫机器人”有多可爱。
“咦!谁也不理啊!不整理,房子又不会垮!”
这时候真想拿大花瓶打碎他头,
有时候,也想把他抓住,噜噜苏苏骂他个过瘾。但是以前报上有个新闻,说位先生,被太太喋喋不休得发火,拿出针线来,硬把太太嘴给缝起来。不希望大胡子也缝嘴,就只有叹气份。
其实夫妇之间,过蜜月期,所交谈话,也不过是鸡零狗碎琐事,听不听都不会是世界末日;问题是,不听话人,总是先生。
大胡子,是个反抗心特重人,如果太太叫他去东,他定往西;请他穿红,他定着绿。做稀,他要吃干;做甜,他说还是咸好。这样在家作对,是他很大娱乐之。
起初看透他心理,有什要求,就用相反说法去激他,他不知不觉中计,遂心愿。后来他又聪明点,看透心理,从那时候起,无论反反覆覆讲,他态度就是不合作,如同个傻瓜般固执,还常常得意冷笑:“嘿!嘿!赢!”
“如果有天你肯跟想得样,就去买奖卷,放鞭炮!”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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