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硬抢车子,也不过是早晨在邮局附近打打转,然后回家来,洗烫,打扫做平常家务事,等到下午三点多钟,换上出门衣服,拿着块湿抹布包住滚烫驾驶盘,再在座垫上放两本厚书,这才在热得令人昏眩阳光下,开始等候天节目。
这种娱乐生活方式,对个住在城里人,也许毫无意义,但是,与其将漫长午后消磨在死寂小房子里,还是情愿坐在车里开过荒野去跑个来回,这几乎是没有选择件事。
沿着将近百公里长狄狭柏油路,总是错错落落散搭着帐篷,住在那儿人,如果要去镇上办事情,除跋涉天路之外,可以说毫无其他办法。在这儿,无穷无尽波浪起伏沙粒,才是大地真正主人,而人,生存在这儿,只不过是拦在沙里面小石子罢。
在下午安静得近乎恐怖大荒原里开车,心里难免有些寂寥感觉,但是,知道这难以想象广大土地里,只有自己孤伶伶个人,也是十分自由事。
偶尔看到在天边尽头有个小黑点在缓缓移动着,总也不自觉把飞驶车子慢下来,苍穹下背影显得那渺小而单薄,总也忍不下心来,把头扬得高高,将车子扬起满天尘埃,从个在艰难举步人身边刷下开过。为不惊吓走路人,总是先开过他,才停下车来,再摇下车窗向他招手。
。
“去哪里?菜都凉。”没好气瞪着他。“散步!嘿嘿!散个步去。”接着没事吹着口哨去洗澡。
跑出门去看车,里里外外都还是整块,打开车门往里看,股特别气味马上冲出来,前座靠垫上显然滴是滩鼻涕,后座上有块尿湿印子,玻璃窗上满是小手印,车内到处都是饼干屑,真是场浩劫。
“荷西,你开儿童乐园?”厉声在浴室外喊他。“啊!福尔摩斯。”冲水声音愉快传来。
“什摩斯,你去看看车子。”大吼。
“上来吧!载你程。”
往往是迟疑羞涩望着,也总是很老沙哈拉威人,身上扛半袋面粉或杂粮。
“不要怕,太热,上来啊。”
顺便带上车人,在下车时,总好似拜着似道谢着,直到车开走老远,还看见那个谦卑人远远在广阔天空下向挥手,常常被他们下车时神色感动着,多淳朴人啊!
有次,开出镇外三十多公里,看见前面个老
荷西把水开得大大,假装听不见说话。
“带几个脏小孩去兜风?说!”
“十个,嘻嘻!连些哈力法也塞进去。”“现在去洗车,你吃饭,以后们人轮星期车用,你要公平。”捉住荷西小辫子,乘机再提出用车事。“好吧!算你赢!”
“是永久,言为定哦!”不放心再证实下。
他伸出湿湿头来,对作个凶狠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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