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情形下,妇女和儿童几乎马上就回西班牙,荷西与因没有牵挂,所以按兵不动,他照常上班,则留在家里,平日除寄信买菜之外,公共场所为怕爆炸,已经很少去。
向平静小镇开始有人在贱卖家具,航空公司门口每天排长龙抢票,电影院、商店律关门,留驻西国公务员都发手枪,空气里无端紧张,使得还没有发生任何正面战争冲突小镇,已经惶乱不安。
有个下午,去镇上买当日西班牙报纸,想知道z.府到底要把这块土地怎办,报纸上没有说什,每天都说样话,闷闷慢步走回家,路上看见很多棺木放在军用卡车里往坟场开去,吃惊,以为边界跟摩洛哥人已经打起来。
顺着回家路走,是必然经过坟场。沙哈拉威人有两大片自己坟场,沙漠军团公墓却是围着雪白墙,用扇空花黑色铁门关着,墙内竖着成排十字架,架下面是片片平平石板铺成墓。走过去时,公墓铁门已经开,第排石板坟都已挖出来,很多沙漠军团士兵正把个个死去兄弟搬出来,再放到新棺木里去。
看见那个情
军曹——就是那个手上刺着花,老是像狼样盯着沙哈拉威人那个?”又轻轻问。“他们过去是个团结友爱营,还记得那个军曹酒醒在他死去兄弟尸体上像疯子样扑跌发抖样子。”突然想到那个人手上刺着营名纹身。
“你知道他叫什名字吗?”问着。
“那件事情之后,他编在镇上营区去,从那时候他就不肯讲名字,他说全营弟兄都死,他还配有名字吗?大家都只叫他军曹。”
过去那多年旧事,想起来依然使毛骨悚然,远处沙地好似在扭动般。
“们去睡吧!天黑。”荷西大声大气说,然后声不响转进帐篷里去。
这件已成历史悲剧,在镇上几乎从来没有被人提起过,每次看见那个军曹,心里总要跳,这样惨痛记忆,到何年何月才能在他心里淡去?
去年这个时候,这片被世界遗忘沙漠突然复杂起来。北边摩洛哥和南边毛里塔尼亚要瓜分西属撒哈拉,而沙漠自己部落又组成游击队流亡在阿尔及利亚,他们要独立,西班牙z.府举棋不定,态度暧昧,对这片已经花许多心血属地不知要弃还是要守。
那时候,西班牙士兵单独外出就被杀,深水井里被放毒药,小学校车里找出定时炸弹,磷矿公司输送带被纵火,守夜工人被倒吊死在电线上,镇外公路上地雷炸毁经过车辆——
这样不停骚乱,使得镇上风声鹤唳,z.府马上关闭学校,疏散儿童回西班牙,夜间全面戒严,镇上坦克辆辆开进来,铁丝网圈圈围满军事机关。
可怕是,在边界上西班牙三面受敌,在小镇上,竟弄不清这些骚乱是哪方面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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