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个回国留学生,在江苏省z.府会议上,在中国话里夹杂上英文字,如but,democracy,solongas。不懂英文人听来难受得要死。曾文璞相信确有此种情形,因为次饭局上,有个年轻人说话,在他听来,那个人说似乎是:“瓦拉,瓦拉,你说并不是真喀哧夫耳克沙包;昂尼拉拉拉,他胖头有,申树阿拉和你样。”若只按英文部分听来,上面说话似乎是:“但是你,看,瓦拉——瓦拉——瓦拉——瓦拉,但是可能。在另方面他观点,基本上瓦拉——瓦拉——
拉——拉——拉。”
因为这种缘故,曾姚两位先生见面时,必须把政治避开不谈。时代改变,使姚思安思想得以免除约束,得到自由,曾文璞则不与时代有接触,也不为时代所沾染。他仍然是位满清官僚那套,丝毫不曾改变,与时代是风马牛不相及,但是仍旧昂然不屈,傲视切。木兰深信有朝日他躺在棺材里之前,还定要吩咐给他穿上大清靴帽袍套那身官服才埋葬呢。
自从他自己离开政治生涯,誓不肯妥协,他再不勉强荪亚去从政。他心想荪亚之不愿入官场,定与木兰有关系。其实,荪亚自己也不热中官场生涯。他从小就看见他父亲部下年轻低级员司生活。在他眼里,那种生活全然没有老百姓人情味,不能只凭官衔儿想象做官气派。倘若他父亲仍然做官,他定顺着抵抗力最少方向发展,也就去做官。但是他实在是对做官没有什幻想。在做官以前,先要挣扎奋斗,才能求得那个饭碗儿,那段争夺就够可怕,以后还要挣扎奋斗保持住那个饭碗儿,那种气氛是那恶劣,那陰险,完全冷酷淡漠,再加上几分恬不知耻。
天晚上,荪亚对木兰说(这时他对木兰是又敬又爱):“妹妹,你知道,不会做官。好多事情都不会,做官也当然不会。不会巴结奉承。你应当看看科长在父亲办公桌儿前面,气儿都不敢出,过五分钟,父亲才抬起头来看他。他举止动作和说话样子,简直跟个耗子样。不知道人以为做个科长好神气,是个大都会*员。在外面,他尊严神气,下级都怕他。不过,告诉你,做官越是对下级摆出威风严厉神圣不可侵犯样子,在上级之前就越发畏缩,越发像个耗子样。这就是谄媚逢迎之辈求进之道。”木兰拦住他说:“懂得。不做官,男人就像年方二九小姐;做上官,就像抚养婴儿儿媳妇。”
荪亚听木兰譬喻,微微笑说:“妹妹,不过这话也不完全对。虽然你有孩子,二嫂没有,你还是像她样干净整齐呀。”
木兰回答说:“当然那也看人。不过女人若是照顾婴儿,她总是不应当穿绸裹缎。锦儿帮忙很大。不过单凭女人出去应酬时穿衣裳就说她是不是整洁,当然不可靠。锦儿听素云丫鬟说,她们少奶奶内衣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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