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手吧。妈妈手腕子也脱臼。”
“厉害不厉害?”
“不知道。医生来时候儿,她还睡呢。们也不愿叫醒她。想现在医生还在她屋里吧。”
体仁没说话。心里真正觉得悔恨不安,又怕见他父亲。最后问:“爸爸怎样?他说什没有?”
“没有,不过你知道你应得之罪。妈手若落个残疾,你良心怎安呢?”
,提个灯笼来。这时木兰、莫愁,都仅仅穿着薄薄睡衣,头发乱蓬蓬也来。他们看见体仁坐在地上,脸上显得傻里傻气,父亲正扶着她母亲站起来。
她们俩向母亲身边儿跑过去。
父亲喊声:“留神那只狗。”
姚先生把姚太太交给女儿照顾之后,向大狗走过去,大狗还怒冲冲咆哮不已,看样谁若过去动它小崽子,它就跟谁拼命。这时候儿,丫鬟和仆人都个个跑出来,这样,全家都醒。罗东找根棍子,大狗看,吓跑,两只小狗儿在后头跟着,那只受伤在最后,也瘸瘸跟着,还不住叫。
母亲又说:“儿子!儿子!早就知道会这样儿,狗咬着哪儿?”
体仁问:“那该怎办?”
“最好去赔罪,求老人家饶恕。”
珊瑚帮着他穿上衣裳。他有点儿迟疑,不敢进去见他父亲。珊瑚告诉他,自己闯祸自己承担,必须如此,别无办法。几乎把他硬拉进他父亲屋里。
姚先生正在思索怎样来对付这个步入歧途儿子——这个棘手问题。拿棍子打,他认为没有用。他好几年没打儿子,儿子已经长大,也不宜再
体仁现在立起来,知道父亲在那儿,虽然已经清醒,心想最好还是装醉。舌头嘀哩嘟噜说:“没事儿,没事儿。”身子靠着罗东,趔趔趄趄走。父亲搀着母亲进屋里去,向女儿说:“你们赶紧进去吧。三更半夜在外头,会着凉。”
在黯淡不明灯光之下,大排人走进屋子,阵子纷乱之后,又阵紧张沉默。父亲脸上狰狞可怕,言不发。体仁躺在自己床上,还继续装醉。体仁手还流血,母亲胳膊受伤。脸上苍白。人把她扶到屋里去,躺在床上。父亲摸摸她手腕子,发现手腕子骨头脱臼。拳术家都会整骨,他用力气强大手,把骨头压回原位。这样当然疼痛难忍,碰她就叫;这个手术完之后,她精疲力尽,低声无力躺着哼哼。
丫鬟和女儿忙着找布来缠,端水盆来洗,准备热药酒补气。冯舅爷夫妇听说太太受伤,赶紧起身过来看。全家,除去小孩子之外,都坐着陪着姚太太,后来她似乎开始打盹儿。这时把灯光捻低,她们仍然坐在母亲屋里,低声细语,看看天已灰白。等她真正睡着之后,在夏日黎明时光中,大家才上床去睡。
第二天直到中午,体仁才起来,没到铺子里去。他醒来还感觉头疼,这时候珊瑚坐在他屋里呢。
体仁问珊瑚:“昨天夜里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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