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写过信给个朋友,看看现在他到底正在干什。除去轮敦支票之外,他身上有千二百块钱。等他钱用完,想也不会很久,等他再写信跟要钱,再决定怎办。可是,怎跟他说呢?每次看见他,就生气。比方他真回来,你还愿跟他说话吗?他还能叫个人吗?”想到体仁,父亲又是肚子气。木兰看见父亲大眼睛,灰头发,高高前额上粗筋,觉得父亲确是很伤心……父亲又接着说:“也许没有什关系。他没到英国去也未尝不好。会给省下不少钱。他到英国之后,也许只能学会怎玩照像机。真是孽种!可是,若是有钱人家儿子都好,富人不就永远富,穷人不就永远穷吗?天理循环。”
阵恼怒过去之后,他转过身来和阿非玩儿,仿佛根本没事样。他定正在想二儿子将来,还有女儿将来。立夫直沉静着没说话。立夫之在此,无形中更衬托出体仁不在。木兰心里想倘若她哥哥能像立夫那好,这家该多快乐,而她自己又该多得意。
木兰心里觉得百思莫解是,个男孩子幼年丧父,家境贫寒,却和富有人家儿子样有教养。立夫身衣裳虽然观之不雅,却叫人觉得天性高雅,气派堂堂。她心想正月在白云观她和立夫俩人初次相逢,都投钱中,是否透露线天机,心中狐疑不定。立夫对山中片废基残垒所赞美话,她直不能忘记。
木兰问:“立夫,你喜爱废基残垒,古堡遗迹?”
立夫想起他在西山那天说话。他回答说:“是啊。但并不是说那些石头那些砖头本身可爱;是因为那些是古代遗物。”
你吃莲子时候儿,心里千万什也别想。”
木兰叫他看怎剥莲子。立夫吃个之后,喜而欢呼。
木兰说:“若是喊叫,你就尝不出莲子味道。必得慢嚼,个个吃,过小会儿,再喝点点儿好茶,会觉得两颊留香,舌腭芬芳,久之不散。”
这样,品茗,吃莲子,看采莲女人坐在木桶里飘泛而过,他们上下古今无所不谈,谈到各自求学计划。最后,话题转到体仁身上。
立夫说:“他有机会到英国去念书,竟会不去,简直无法相信。”
木兰说:“找天咱们到圆明园旧址去看看,好不好?”
立夫说:“
姚先生说:“木兰,立夫,你们年轻人给他写信去劝劝他。
不愿再跟他说什话。”
木兰说:“们劝过他。在他去前两夜,妹妹跟和他说过,妹妹说到最后自己都快哭。”
父亲问:“他说什?”
“他说,他跟别人样,也有心有志气。告诉们不用担心,发誓到英国,天十二个钟头要埋头念书,取得高分数给们看看。您知道他。他若对您有所求,他会什都答应,会说得您眼花缭乱。爸,您必须也跟他说。他回来之后,您必须跟他说——可是,他是不是在香港待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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