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立夫母亲和用人,趁着天不下雨,就忙着洗衣裳,那些衣裳已经堆些日子,因为到人家做客,总要看来像个样子。因为天还陰着,孔太太必须费好多时间把洗衣裳在火上烤干,儿子忙着把东西收拾起来,好让瓦匠修房子。估价,吓母子跳,因为要换根新梁,要个大工,个小工,用七、八天才能修好,整个算起来,要用二十块钱之多,这笔钱就得动用立夫学费才成。母亲住在姚家总可以省点儿饭钱,再不得已,可以先向租户用先借半个月房租,因为那家租户钱付得很痛快。
儿子出主意说:“也许傅先生可以跟学校当局说,让咱们学费晚交几天。”
母亲说:“可不去说。傅先生听说之后,他定要坚持借咱们钱。他过去虽然对咱们那好,很高兴咱们没有跟他借过文钱。你父亲跟都下过决心,生不借债,们真就没跟人借过。你长大成人之后,怎报答傅先生
请他们来坐坐。仆人回来回禀说,四川会馆棵大树干折断,掉在孔家屋顶上,砸个大窟窿,现在他们在厨房里住,家里箱子等都堆在门道里。
第二天,立夫来道谢。他前来也部分是由于仆人透露体仁放弃到英国事。他认为那是不可相信事。问到他们房子情形。立夫说那件意外,是夜里风狂雨,bao时候儿发生,房子已经不能住。院子里也淹水,南城有些别人家,房子也倒。
姚先生问:“你们为什不搬到别地方儿去住呢?”“会馆里别房子都住着人,雨下个不停,怎搬动呢?”
“们不知道,不然会请你和你妈妈妹妹搬到们这儿来,你们现在好不好?体仁房子是空,你们三个人可以住。”
立夫说:“多谢您。雨已经停,们就可以雇瓦匠把房子修理修理。”
姚太太说:“可是修理也要费几天工夫。修房子时候儿,你和你妈妈也不能老住在厨房里。请你妈妈搬来住吧,修好之后,可以再搬回去。”
立夫不喜欢这个办法。他觉得住在富人家不舒服。他于是说他要在家看着工人修理。姚先生因为是真心关怀这个孩子,他说:“你不能决定,自己去和你母亲说。”
立夫说:“姚伯伯,告诉母亲好,您不要为们事躁心。”
姚先生说:“也老没出去。要出去坐车转转。”
所以他同立夫坐马车回去,劝立夫母亲把东西整顿好之后,尽快搬去。立夫母亲也是样不愿意,可是姚先生是真正出于好心肠。因此姚先生说:“您若定不肯搬到舍下去,叫没脸再见傅先生。”这说,立夫母子才答应搬过去。他们把贵重东西收拾在块儿,随身带着,把其余东西交由老门房儿照顾。老门房儿前天由姚家仆人嘴里,已经听说姚家情形,现在姚先生又赏他个厚礼。在老门房儿眼里,还有四川会馆住别人家眼里,立夫家地位忽然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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