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多年见不到,你听就知道。”他掏钱给身边个熟人,嘀咕些话,然后对牛宝说:“叫人去买他几挂,有几挂这鞭当幌子,今年多赚倍钱。”
蔡四走到场子中央,蔡三帮他点着药芯子,大鞭炸天,响声像打炮,震得看热闹人不单堵耳朵,还闭眼。小小蔡四却毫不为之所动,炮炸身边,浓烟蔽体,他却像提着笼子遛鸟,从容又清闲,叫人佩服蔡家人鞭炮这行真有功底。
蔡四稳稳当当走十二步,停,手里大鞭刚好放完。时不少人拥上来,争买大鞭。窦哥扬手大叫:“别急,还有更好家伙哪!”他从车上抱下来个天下少见大雷子炮,立在地上,尺多高,快要齐到膝盖,小胳膊粗,药芯子像根麻绳,大红纸筒,上边盖戳记是条墨线大鱼。
“娘哟!这不是炸城池子用吧!”有人惊叫道。
“你瞧炮上那条鱼,挺像是牛宝缸鱼,哎,那壮小子是牛宝吧,他咋改行卖起炮来?”
人们议论着。
春枝在车上,仍旧像娘娘庙里泥像,端坐不动,只是眼睫毛偶尔惊颤下,那是听到人们议论时反应,这反应却不为任何人发现。
牛宝拿香点着大雷子炮,轰地炸开,烟腾火起,声如天塌地陷,近前人溅身黄土,没人叫,都呆,像是出大事。连牛宝都发蒙,时竟不知发生什意外。面皮生疼,是大炮炸开气浪拍打。唯有蔡家人眼皮眨也没眨,但这炸,却使春枝对眼前事全然明。
随后两边各逞其能,蔡家人放炮似有用不尽花样,可牛宝招不会,新棉袄叫炮打煳两大片,只耳朵打红,差点丢人现眼,多亏窦哥常年贩炮,见多识广,会使小伎俩,支应着局面,但要不是“万家雷”货真价实、东西地道,也早叫蔡家打趴下。看来,真东西没亏吃,此亦万事之理。
蔡家老二放“二踢脚”本事,叫人赞叹不已。他打开两把“二踢脚”,个个插在红布腰带上,站在场子中央,先照寻常手法放上天空。蔡家鞭好,炮样是头等。这“二踢脚”飞得高,炸得脆,高空炸,碎屑飞散,像是打中只鸟,羽毛迸开,飘飘飞去。他这样连放三个,便换手法,把“二踢脚”倒拿手里,点着药芯子,先叫下边响在手上炸,再用力抛上天空,炸上边响。想叫它在哪儿炸就在哪儿炸。圆头圆脑蔡三在两丈开外举起挂鞭,蔡二看准,点着“二踢脚”,炸掉响后,把余下响抛过去,正好在那挂鞭下端炸开,当即引着那鞭,噼噼啪啪响起来,更引得周围个满堂彩。这蔡老二得好却不罢手,更演出手绝活儿。他像刚才那样倒拿“二踢脚”,炸掉下边响后,却不抛出手,而是交给另只手,抓住炸开下半截,叫上边响在另只手上炸。两响不离手,手响,这招极是危险,换手慢,就把手炸伤。但他黑瘦瘦紧绷绷脸上老练而自信,动作从容又娴熟,好像玩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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