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只有呼吸声。郑玉清在电话那端开始哭,午夜陈见夏被遥远抽泣声浇塌防线。
“又开始头疼?”她柔声问道
这样想来,她竟然堂皇劝告Simon不要慌、忍住,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正如Simon没有告诉她和Frank谈崩后要做逃兵,公司换帅斗争已经持续几个月,陈见夏也早就做“最优选”之外准备,没有与Simon商量过。
或许差不多该考虑别路。
Serena已经人事不知,怕是问不出她住在哪间房,也找不到房卡。见夏担心David等老色鬼从KTV回酒店再趁机做些什,索性将Serena带去香格里拉,酒店大堂迎宾帮忙把她架回房间,放在床边长沙发上。
陈见夏母性还没有强到帮她卸妆换衣擦洗地步,只给她倒温水,用抱枕垫在她颈后,将挡在脸上乱发拨开,防止她窒息。
扭头跑出包房,估计是刚才那杯纯洋酒把她胃刺激到极限,喊完便绷不住。陈见夏立刻起身追出去。
Serena都没能忍到隔间马桶前,呕吐物已经在顺着手指缝往下漏,滴在鞋面上。见夏把将她拽到洗手台,让她对着水池吐个干净。
见夏不断给她拍背,帮她拢着散落长发,从旁边张张拽擦手纸递过去,努力忽略站在门口清洁阿姨冒火目光。
见夏没有再让Serena进包厢门,自己走进去拿起两个人外套和包,说,先送她回酒店。
“不至于吧,沙发上躺会儿,就是喝急。”Betty微笑着说,替山羊胡解围。
Peter在群里问,送到没?报个平安。
见夏正要回复,妈妈电话打进来。她接起,没有听到往常样中气十足质问。
“小夏,睡吗?”
她温柔虚弱得让见夏有些慌,“正要睡,怎?下午不是刚通过电话吗?”
“妈睡不着。”
赶在包房里其他混账话冒出来之前,陈见夏说,是喝急,可能急性酒精中毒,情况不好话,带她去医院吊水,会在群里告诉你们。
Peter站起来说,你个人带不动,陪你去吧。
“不用,”见夏说,“毕竟她在这儿轮岗,都怪。”
陈见夏扶着Serena坐在路边等,附近夜宵店和夜场众多,网约车司机都等着十点过后可以提价,迟迟没有人接单。女孩已经睡着,发间淡淡柑橘香水味和呼吸间散发酸腐酒气混在起,就像见夏此时混乱心情。
她知道自己最优选还是在这家公司继续“苟”下去。Peter这类公司核心业务部门人不是Betty等人敢动,而且做销售和供应链本就机灵,新高管们最爱拿职能部门和后台开刀,比如陈见夏这种做数据分析中层,随时可以被替代。所以她低头来南京,但心性终究不成熟,半推半就,又躲着人,刚才还彻底搅局,白来场,甚至不如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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