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脑袋。”
“啊?”他半坐起身,“给你揉揉——你头发怎湿?你在火车上洗头?”
见夏连忙起身,背对他去爬中铺:“洗脸时打湿。”
“洗脸能把头顶也洗湿?你拿水管子对着脸滋?”
“闭嘴吧你,再睡会儿吧!”她有点急,明明就是为不让他看见自己刚
她忘自己做什样梦,起床太急,梦境迅速褪色。天才蒙蒙亮,李燃在下铺侧卧睡得酣熟,无处蜷缩长手长脚几乎都沿着床沿垂到地,见夏从藏在枕头后边单肩挎包里偷偷拿出洗漱包,蹑手蹑脚爬下,李燃这时翻个身,她吓跳,还好没醒。
番做贼心虚不过是为提前去车厢尽头上厕所、洗漱。新剪刘海出油太快,已经有些打绺,她趁着起得早,洗手台没人抢,用洗面奶单独洗那片刘海,湿答答,好在只是小缕,应该很快就能蓬松柔顺起来。打湿小方巾擦干净脸,见夏轻轻拧开小扁盒子,指尖蘸点点粉底液,点在鼻翼两侧,笨拙地遮盖有些粗糙毛孔。
这是饶晓婷万分舍不得地从她自己粉底液里给陈见夏挤几泵。陈见夏本来皮肤就白,饶晓婷嘱咐她,不会化别乱化,临时抱佛脚学也来不及,就把毛孔黑头遮遮算,以后真想变漂亮,去文个眉,再学学怎画眼线、粘假睫毛。
见夏看着饶晓婷那比遮雨棚还厚实大片假睫毛说,算,太刻意,弄巧成拙再化成新娘子,笑死人。
饶晓婷冷笑:新娘子那妆要花钱找人化,你做什梦呢——这粉底液蜜丝佛陀,百瓶呢,你不乐意你别用!
知道你说什意思,也是,往耳朵里吹气儿似,也很舒服。”
他们忽然起沉默,好像意识到,讨论身体是危险,羞耻,虽然说不是那个,但好像就是那个。
可是即便不讲,李燃还是没有停下揪扯她碎发手指,像她无意中要求样,动作轻轻。见夏不自觉将头往床栏杆那边靠得更近些,让头发垂得更长些,怕他胳膊抬久会累。
摇晃列车更像条船,在麻酥酥快乐里,困意如海浪波波席卷过来,她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好像听见李燃说,见夏,散着头发很好看。
见夏急:再、再挤两泵,回来还你!
饶晓婷斜眼觑她:咋还?你从脸上刮下来还给?
陈见夏自己回忆起饶晓婷语气,忍不住乐。
起床人陆陆续续变多,见夏不敢在狭小洗手台待太久,匆匆照几下便跑回包厢,李燃还在睡。她蹲在床边端详他睡颜,躺在床上和趴在必胜客桌上样子不样。似乎是被盯太狠,他睫毛颤动,要醒,见夏赶紧站起来,头撞到中铺铁架,又猛蹲下捂脑袋。
李燃悠悠叹气,刚睡醒有些鼻音:“干吗,请安啊?”
唔。
以后可以经常去剪头发,长头发也可以经常修,只要你喜欢。
唔。
困吗?
陈见夏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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