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用手扫开脸上头发,见夏站在街边,微微左右摇摆着身体。很做作,她知道,但大脑控制不住身体晃来晃去——如果这就是身体最真实反应,依然是做作吗?
行李箱!行李箱落在楼里!
她身体僵着,思维却狂奔,直到李燃目光越过马路,定在她脸上。
无比迷茫目光。
陈见夏心里轰下。
。
她红着脸,问饶晓婷:“下午几点顾客比较多?还有多长时间?还能多试几件吗?你们几点关门,晚上你有别事吗?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陪去剪个时髦点头发?不要染颜色,你这种太过,就、就剪个刘海就行,出去玩时候想把头发散下来,有刘海会不会好看点?”
饶晓婷听傻,仿佛面前是个陌生人。
饶晓婷热情地帮她打扮,部分是想在自己擅长领域借机教训教训曾经班里“高才生”,部分是真心在促成见夏和男朋友,好让她离王南昱远点。但见夏还是感到股热乎气儿,她们也许在任何个话题上都永远说不到块去,做不成朋友,但饶晓婷无论出于何种理由而起好意、仗义,都让见夏心里暖洋洋。
要是上学时候更大大方方点,多好,她十四岁时怎就那狭隘,觉得手挎手起逛县里第百货商场都是坏姑娘。和饶晓婷起挎着胳膊走在繁华大街上时候,见夏很快乐。
丢脸,真丢脸,她在家里因为把香格里拉梳子被妈妈翻来覆去拷问时候都没感到如此羞耻。为取悦别人而刻意打扮,结果还没打扮好,让她感到种奇妙自厌恶与愧意。她迅速从手腕取下发圈,抬手到脑后收拢长发,忽然听到街对面声大喊。
“你扎起来干吗?!”
陈
星期二。外面天是通透蓝,陈见夏却只站在宿舍楼门廊内,阳光透过大门玻璃四四方方地涂在水泥地面上,她将饶晓婷带她在地下商业街买人生中第只灰色拉杆行李箱靠墙边立住,踩着阳光跳方格,跳几下,探头探脑往门外看看。
传达室阿姨窝在椅子上对着角落小电视轻轻打鼾,等着她爱看偶像剧重播,而陈见夏在等个偶像剧般出场。
童话里辛德瑞拉在王公贵族女儿们都做完自介绍、王子感到索然无味瞬间推门而入,攫取所有人目光,是不是也在王宫大门口计算过最好时机?或许没有,她只是刚好赶上,故事里公主切永远刚刚好。
但陈见夏想,计算着等待也样好。她看见李燃背着旅行包出现在街对面老地方路灯下,松松垮垮地倚,抬手看表,他以为她迟到,丝毫没有料到,她站在自己辉煌皇宫门外。
陈见夏深吸口气,推开门,风没有如她所幻想样缓慢撩起她披散长发,而是糊她脸,半长不短那绺粘在淡粉色透明护唇油上,她手不自觉伸到新外套口袋里,想把折叠小梳子拿出来顺顺,又怕李燃看见这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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