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俞丹看着她冻得通红手,“给你爸打过电话。你背着他们跑出来,家里人和学校都急死,差点报警。你这孩子太不懂事。”
陈见夏不说话。
“太晚,没有来省城大巴车,你爸说你家在这边有个表姑还是堂姑,你去那边对付晚上吧,地址知道吗?这身子没办法送你。”
陈见夏想听不是这些。她关水龙头,扭过脸注视俞丹,许久,俞丹叹口气。
气儿不样。”
桌上共三副碗筷,没有陈见夏。她并不打算留下。
“好好好!差不多得!”俞丹极为不耐烦地打断她,然而语气里多丝丝长辈亲昵,“去拿双筷子,你再去洗洗手,吃饭。”
俞丹丈夫边吃饭边看《新闻联播》,几乎没说什话;婆婆自打进门就耷拉着张脸,连咀嚼嘴角都是下垂;只有俞丹时不时张罗:妈,你吃这个,大平,喝点汤,陈见夏,饭不够自己盛。
俞丹婆婆做饭并不好吃,酱茄子咸,倒是很下饭,陈见夏紧绷神经十根断九根,终于觉得饿,竟然吃得很香。
“你明天回家,收拾收拾东西,”俞丹顿顿,“礼拜来上课吧。”
陈见夏转回头继续刷碗,眼泪滴在手背上。
她说,谢谢老师。
原来她真做世界上最简单件事。
《新闻联播》结束,饭也快吃完,俞丹丈夫终于问句:你家住哪儿啊,大人来接吗?
“是外地生,”陈见夏报家乡县城名字,“寄宿,就在学校旁边住。”
意外发现俞丹婆婆和她是同个县里人,老家还有不少亲戚至今留在县城,只有她跟着考进省城大学儿子移居到这边。老太太问几句县城情况,陈见夏答得很少——她终于明白俞丹为什从高中入学就不喜欢她,怕是恨屋及乌——现在自然不敢和老太太套近乎。
她主动帮俞丹洗碗,刷得飞快,俞丹刚把热水壶提过来,她已经刷完大半。
“水凉不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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