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听出见夏话音里不对劲,白她眼:“你怎酸溜溜?你不乐意?”
“没有。”
妈妈拿根牙签剔海螺肉,叹口气:“你当谁都像你妈样,为你们俩多辛苦都不在乎?小卢哪舍得放弃工作陪孩子来省城?”
“那你和爸……”见夏惊讶。
“你爸还留在家里,有假期就过来;在这边儿找个工作,你姑父单位食堂招人,没编制也没人乐意去,反正不累,在这边陪你俩。”
弟弟陈至伟也要来省城读书。
见夏坐在饭馆里听妈妈喋喋不休:家里人都夸见夏去省城读书以后气质都变好,大大方方,果然孩子还是得去大城市锻炼;小伟早就想过来读书,县里初中教学水平根本不行,学生们天天打架老师都不管,小伟难得被姐姐影响得这上进,孩子都有想法,家长怎能拖后腿?
“那户口怎办?”她边啃羊腿边问。
“先借读,初三再回县里考,”妈妈习惯性地给弟弟擦嘴,被他嫌恶地躲开,“咱小伟也能跟姐姐样考到振华特招去,是不是?”
“去哪儿借读?”
读书?求知还是脱贫?
见夏仍然给不出自己答案。然而她隐约明白,内心潜藏着尊严、骄傲、虚荣和恐惧,此刻都要靠成绩来饲养。
她别无选择。
期末考试后,见夏给李燃发条短信,说:觉得变。
李燃很久才回答:还会继续变。
也许是注意到陈见夏脸上并没有浮现特别喜悦,见夏妈妈很不高兴:“怎,嫌来这儿管你?看你个人还真野惯。都不稀罕说你,你爸去开家长会,你们俞老师特意把几个外地生家长都留下,让们多关心,尤其是女生,自己孤零零在外面,万有点什不知道轻重事儿,哭都来不及。”
陈见夏再次股火烧到天灵盖,却什都没说。
人声鼎沸餐馆里,她灵魂像是飘起来。
整个暑假,见夏都没有见过李燃。她打过个电话,和
“八中,听你姑姑说,八中不是第也是第二,最好是师大附,实在办不进去。”
去就去八中。见夏有些食不知味,虽然这多年都习惯这种不平等。
“姑姑帮你们办?”
“你姑姑哪有那本事,”妈妈嗤笑,“你爸同事,你见过,小卢。小卢同学爸爸是八中副校长,牵线搭桥,们塞钱才答应,可惜学籍转不过去,那得活动户籍,太麻烦。”
“卢阿姨怎不把她女儿也办进来?”
陈见夏都已经把包裹打好,才接到妈妈喜气洋洋电话,对她说先别回来,全家后天起到省城找她。
“你爸明天先过来开家长会,后天和小伟就坐车过去。”
“来玩吗?跟宿管老师说好后天就走,老师都放假不住,宿舍要停水。那和你们住旅馆吧。”
“不用住旅馆,”妈妈在电话那头神神秘秘,压抑不住喜悦,“去就租房子。”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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