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手中书掉在桌上,半张着嘴震惊地盯着陈见夏,表情从刚才讥诮迅速转化为如既往迷茫。
“好口才啊……以前怎没发现?”他竟称赞起她,还鼓鼓掌。
拳打在棉花上。陈见夏气得头疼,大步走回座位上开始疯狂地收东西,却被李燃大力摁住手。
“别走啊,”李燃忽然笑,“周末咱们到底去不去滑雪?”
话题转太快,陈见夏愣住。
“……后来那个游客到底还是挂在树上,六个救援都……”
“王南昱!”
“啊?”
陈见夏红脸:“周末……周末,想去滑雪,……给你钱,能不能多带个人?”
王南昱宽和地笑,眼神却有些黯淡。
哦,他们租床子就在成蓉,离你们学校很近,好多小姑娘都在那边买衣服和别小商品,发卡什,你没去过吗?”
陈见夏第次仔仔细细地去解这群和她在个教室里坐三年陌生人们。有人当兵,有人去火车站扛大包,有人接手家里工厂,全家族都很有钱却把家直接安在鞋厂楼上,直接睡在弹簧都支棱出来沙发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听得如此津津有味到底是因为真被百味人生所震撼,还是因为报复李燃快感。
陈见夏和王南昱相谈甚欢,竟有种洗刷自扬眉吐气感——谁也不要以为她孤单可怜,她也有同学,有朋友,有叽叽喳喳小圈子和满满默契,只不过因为他们都不在振华,没办法像师大附中那群嘚瑟精样,集合在走廊里堵着通道当众表演友谊万岁。
不是只有你。陈见夏愤愤然。
李燃恬不知耻:“都偷听到。”
“你家那有钱何必去蹭人家免费团……”陈见夏机关枪
“当然没问题啊,”他瞟眼和他们隔着条宽阔走道李燃,“和舅舅说声,给你打电话。那个,都这个点,得先走,住在舅舅家,回去太晚不好。你也早点回学校。”
陈见夏目送他匆匆离开,不知怎,竟有些内疚感。王南昱那明显尴尬失落并不像是她多心。
“得,难受什,真以为全世界都在抢你?”
李燃在旁凉凉地讽刺道。
“为什你要这样?”陈见夏心头火起,“你笑话时候每句都那毒,都怀疑你会读心术。你这会看人,就看不出为什不高兴?你那多朋友,那多初中同学,当中还有被你关心近况、学习起来毫不费劲聪明姑娘,何必每天在餐厅里陪耗?又不是没朋友,你也用不着这自大,到底是谁孤独可怜谁需要别人陪,还真说不准呢!”
转念想又觉得李燃可怜。
傻子都看得出她在故意晾着他,她确生气,但理由实在站不住脚。他是无辜,本可以拎起包就走,但他没有。
李燃坐在那里翻《醒世恒言》,正着翻,倒着翻,看就知道完全是在装样子。
但他还是没有走。
他没走。她又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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