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话音未落,拎着饭兜手背就被李燃暖暖手心覆盖。他把她整只手都包住,紧紧攥住。
“那就起拎着吧。”李燃说。
陈见夏只听到自己心跳声,在羽绒服帽子里,像被扣住鼓,轰轰隆隆,在耳畔鸣响。
宿舍楼就在眼前
“可是不是每家都这丑陋。”
李燃没有安慰她。沉默中,陈见夏心点点在往下沉。
为什要自己提起来?自取其辱。那个苍白中午里,妈妈和二婶撕扯历历在目,李燃在听到那些中年妇人尖厉号叫和连篇脏话时,会想什?
见夏呼吸让鼻子处拉链都结霜。她没有戴手套,只手揣在兜里,另只勾着饭兜,虽然羽绒服袖子覆盖大半手背,露在外面指尖依然冰凉。
李燃注意到:“冷不冷呀,这是什,给拎。”
“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清楚。”陈见夏说完自己都呕下,她怎开始说这无聊又白痴话,跟演电视剧似。
李燃却来劲:“那你们那个假模假式班长又怎回事?他为什拍你头?手脚不干净。”
陈见夏几乎要大笑出来。手脚不干净——谁能把这个评价和楚天阔联系在起?全世界恐怕只有李燃会这样说楚天阔。
是为她。
周杰伦?”
“都循环过两遍,发现你还有张陈慧琳,就尝试下。”
“不是,是别人落下。”
“别人是谁?”
“你怎总管得这宽?”
“不冷,没事。这是饭兜。”
“学校有食堂,你为什带饭?”
“是水果,每天自己洗点苹果橘子什,切块带着,课间可以吃。”
“给吧。”
“你也没戴手套呀,都样。”
他们谁都没想过,自己到底是站在什立场上评判和干涉对方,却驾轻就熟,谁也不说破,让那点点霸道在内心发酵。
个沉寂已久念头却不合时宜地浮上陈见夏脑海,她转头看看李燃,踯躅再三,还是开口询问:“上次,回家时候,你听到电话里面吵架吧?”
“什吵架?”
“别装,”见夏低下头轻声说,“你越这样越难堪。”
李燃为自己拙劣表演而不好意思,挠挠鼻子:“谁家里不吵架啊,这有什。”
陈见夏黑脸,不再讲话。
耳机里男女正在唱着“也许眼泪、笑靥只是完美表演”,陈见夏忽然明白,有时候还是演演比较好。她曾觉得李燃透彻犀利,以为自己可以在他面前永远保持自然,想听歌就听歌,没吃过麦当劳就是没吃过麦当劳,什都不需要伪装——可于丝丝表演出来热情单纯不也曾让他心动?人与人之间,总是要把那些实实在在粗糙隐藏起来,才不会划伤脆弱纽带。
“是许会。别瞎担心。”
她刚自反思结束,那边就别别扭扭地来这句。
“有什好担心?”陈见夏丝毫不长记性,又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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