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除完毕,其他人都走,陈见夏洗干净手,把扫帚归拢到垃圾桶旁,穿好外套,拎着钥匙笑盈盈迈出教室后门。
于丝丝站在门口,书包拎在手上,背靠对面走廊墙壁,好像已经等她很久。
“你到底跟李燃什关系?”于丝丝面无表情地问道。
陈见夏假期过得肚子怨气。
十月下旬就要期中考,她本来不想在复习期间瞎折腾,谁知道亲娘又心血来潮要疼疼女儿,天打好几个电话,非要她周末立刻回家,恨不得在电话另端骂她心野忘本。
早想什去。
陈见夏忿忿,也有点开心——总算没完全抛弃她。
这次学乖,她没有提前买火车票,打算放学后步行十分钟去车站坐长途大巴。于是礼拜五早上,陈见夏直接把帆布旅行包带到教室来,里面装着夏天衣服,她要带回去换季。
带着老婆儿子起去邻省奔丧。
陈见夏守着打好行李包,愣愣地坐回床上,耳边还回荡着刚才那通电话。
妈妈说:“订票点要是不给退,你就去火车站退。”
爸爸在旁阻拦,“不定能退,好像得提前24小时才给退,别折腾孩子,还要跑火车站去问。”
妈妈依然坚持,“好歹去问问,能退就退。几十块钱呢。”
俞丹在讲台前提醒大家好好准备下周三期中考,殷殷教导通,终于放学铃响。
好久没回家,见夏也是雀跃,扫除也不嫌烦,擦黑板都控制不住地带着笑意。
这些天来,她军训晕倒、帮小混混放风偷东西、和团支书大吵、离校出走……好像比陈见夏前十六年人生共发生事情都多,她被推入个目不暇接新世界,这个世界规矩便是迎击,无须事事回头总结、咂摸。她不知不觉历练心智,在班渐渐站稳脚跟,虽然没有亲密好友,但和同学们偶尔能开开玩笑,与“仇人”也井水不犯河水,切都在向着好方向发展。
只因为成绩好。摸底考试中她占据班级前列,这是她唯比于丝丝强地方。这里毕竟是振华。笔杆子里出政权。
她只敢在内心想想,自己都知道这个念头很土。
陈见夏急:“跟你们起去,你们等回家。”
妈妈也急眼:“奔丧也凑热闹!你好好学习吧,钱不够就打电话让你堂姑先送点,过后让你爸再给她。等忙完这阵你再回来。”
“这阵”把整个十假期都忙过去。
陈见夏虽然住在教师宿舍,可楼里是分层断电,她所在楼层里只有学生,除她以外外地生又都回家过节,宿管老师常常忘记她存在,拉闸没商量。接连几天晚上,见夏做着练习册,屋子里突然片漆黑。
澡堂也常常没有热水,更别提关门大吉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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