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发女孩店面位于小巷内,属个人工作室,有点老旧,装潢不是现代风沙龙。美发女孩该叫美发女人才对,她年纪跟差不多,Facebook上年轻照片是把美颜开到最强,脸白得像日光灯管。
祖母推开玻璃门,门后来客风铃响。美发女人刚送走上个客人,脸上笑意在撞见祖母五官时,瞬间浮现在哪儿见过狐疑,而跟来七个女人,个比个聒噪。
“们是来做头发。”酒窝阿姨指着祖母,“她先来。”
“为什是?”祖母怀疑地坐上美发椅,她嘴上抵抗,心中却想领教这位家族晚辈手艺。
“怎剪?”美发女人将祖母发梢往上拨,测试弹性,说,“你发丝偏软,可以做点变化性大发型。”
。松口气地说:“熄火。”
“熄火。”男警发现自己也紧张得重复这句。
警报解除,但气氛仍很僵,两位警察脸很臭,无论如何都想发顿烂脾气泄愤,要对开出闯红灯与不服取缔两张红单,却看见整车老女人有着完美无缺丧夫表情。她们表情肃穆,有几位悲伤阴郁,眼角叼着泪水,而腿上放着三个大理石骨灰坛,整辆车弥漫着灵车味道。警察愤怒没有,转而询问有什需要帮忙。
“抱歉,不是故意。”说。
祖母上戏,说:“们刚刚死掉三个男人,全死在上星期车祸里,你看们眼睛哭红到看不见红灯。”
“修修就好。”
“可以考虑修短点,染点褐色很棒。”
“来决定,剃个五分头,然后染成紫色。”酒窝阿姨下令。
“死道友”们立刻鼓掌叫好。祖母睁大眼,略微颔首,暗示她逆来顺受,愿意接受挑战。也接受挑战,跟进祖母新发型,于是激起第二波欢呼,却没有第三波。
坐上垫着玻璃珠串散热美发椅,随手翻阅卷边八卦杂志,没过几分钟,位六旬妇人用屁股顶开玻璃门,把手上那碗剉冰放下,对着干活。姑且称她为“美发阿桑”,她用手肘在肩上推拿,说筋很硬,太过劳,然后用“如来神掌”在背部练桩似打,快把胸罩带子打断。她按摩有些大力,像在杀鱼,不过祖母很享受美发女人对她拍打
“请节哀。”警察说。
“们爸爸、老公、儿子都死。”酒窝阿姨补充,她说“们老公”这类匪夷所思句子时,悲哀语气非常顺。
“需要帮忙吗?”
“们只是迷路。”秀出要前往美发店地址。
两位警察对视,决定带们前往美发店。他们回警车发动引擎那刻,们发出胜利小欢呼,而欢呼更大些,因为原本僵硬扭伤肩颈,经过这次震撼竟然好,活动比较自如。路上,“死道友”们为彼此捏着紧张而快抽筋身体。祖母称赞大家很会演戏,光是闯红灯、不服取缔、超速等几张罚单就赚上万元,而且还有警车引道,何等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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