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复明脸上
表情让事态严重起来。女孩子端详
半天，相信。“怎
可能呢？”向天纵说。
沙复明说：“
学是盲文。”为把这个问题弄清楚，也为使谈话能够走向深入，他问清楚女孩子姓名，同样摸出
块冰，捂在掌心。冰化，开始流淌。沙复明伸出他食指，郑重其事。他在桌面上“写”下“向天纵”这三个字，其实是些水珠，是大小不等小圆点。
向天纵望着桌面，桌面上是杂乱却又有序水珠。这就是她。这就是她姓和名。向天纵向左歪过脑袋，看，向右歪过脑袋，看。多古怪语言！他们直在说话，可是，沙复明使用其实是“外语”。这感觉奇妙，有趣，多好玩哦，是罗曼蒂克场景，可遇不可求。向天纵用双手把捂住沙复明脸，在酒吧里喊起来：“你真——酷哎！”
沙复明对语气理解力等同于他对语言理解力。他从向天纵语气里把所有自信都找回来。更何况他脸还在向天纵手心里呢。沙复明直起脖子，咳嗽声，要咧开嘴笑。因为担心被向天纵看见，
子模样。腹有诗书气自华，沙复明才华出来，他感受到自己“气质”。他边聊，边引用，还边阐发。可到底还是不自信，就想知道女孩是不是在听。女孩在听。她已经把另外只手加在沙复明手上。这等于说，她小小巴掌已经把沙复明手捂在掌心。沙复明再次停顿下来。他不敢张嘴，张嘴他心脏就要蹦出去。
“你叫什？”女孩问。
“沙复明。”沙复明伸出脖子，咽咽，说，“黄沙沙，光复复，明亮明。——你呢？”
为能把自己姓名介绍得清晰些，女孩子有创意。她从杯子里取出块冰，拉过沙复明胳膊，在沙复明胳膊上写下三个字。
沙复明胳膊感受到冰。他胳膊感受到冰凉横、竖、撇、捺。这感受是那样奇特，沁人心脾。由于温度关系，女孩子横竖与撇捺就不再是“写”出来，而是“刻”。铭心刻骨“刻”。沙复明腰部那段慢慢地直起来。他想闭上眼睛。他担心自己眼睛流露出迷茫内容。但是，他没有闭，睁开，目视前方。
女孩子却顽皮，执意让他大声地说出她名字。“告诉，是谁？”
沙复明抽回自己胳膊。静默好大会儿，沙复明终于说：“，不识字。”
沙复明说是实情。他说是汉语，其实，这汉语又不是真正汉语，是种特殊语言。准确地说，是盲文。他没有学过天汉字。尽管他可以熟练地背诵《唐诗三百首》。
女孩子笑。以为沙复明在和他逗。女孩说：“对，你不识字。你‘还’是个文盲呢。”
个人在极力表现自信心时候是顾不上玩笑，沙复明转过脸，正色说：“不是文盲。可是真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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